其实一直在找一个地方,能安静地结束此生的一切。
华山之巅,西峰,日落,美丽如画。
我曾倚着做针线活的奶奶,抽空思绪,看那烛火摇曳。若此生能如此安静地度过也可,我心想。
奶奶从没告诉过我为何父母不带我在身边,但我知道父母带着弟弟,也许本就不易。
我考上大学后,陪奶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她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我听到消息时是在温暖的午后,之后只是觉得世界一下子静下来了,安静得可怕。烛光摇曳分明无声,针线交织分明安静,可我仿佛听到了烈火在燃烧,听到刺破血肉的声音。我读不懂周围同学的唇语,也惊讶为何听不到一丝声音。
一直到回家,葬礼结束。混乱的思绪和复杂的心情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看到衣着靓丽的父母和弟弟,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想要哭,可已苦干泪水。我声音嘶哑着问,可以带我走吗?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过得怎样。可没人回答,安静的收拾东西,离开。仿佛从未来过。可我分明与他们已十几年未曾谋面。我不理解这样的父母,天下没人可以理解。
我在奶奶的坟头前跪着,了无生念。
回到学校一切又照旧,上课自习打工。和同学间的关系也貌合神离。
想出去散散心,恰好有朋友约去华山。我喜欢华山,像一个人的一生,登途坎坷,登顶孤独,亦不胜寒。
再次登顶,只是想看那夕阳。却突然泪流不止,落日余晖洒在满脸泪水上。夜里就住在了山上。夜半时分还是难以入睡,披上衣服散步院中,望着繁星满天,心里格外平静。万籁俱寂的夜里,独自立于华山之上,突然想起奶奶,还有那个“家”。想想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世上了。
其实,生活的终点不都是死亡么。今后的路我也没什么可写了。我曾想让生活继续,可我怎样面对空落落的老屋。就这样结束吧。最后的时刻,脑海里浮现的,确是那绝美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