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阿来年轻的时候,家里砸锅卖铁给他娶了一个媳妇。那媳妇眼睛水灵灵的,胸脯丰满得像刚蒸出笼的馒头。纤纤细腰,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让村里的光棍垂涎欲滴。在那个年代,那媳妇还自带嫁妆,红漆的大衣柜、崭新的梳妆台、和一辆凤凰自行车,让涂阿来脸上涂了一层猪油似的红光满面。
涂阿来像所有刚刚拿到钥匙就要试车的年轻人一样,迫不及待的赤膊上阵。但涂阿来总是不得要领,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年轻人有一把坚挺的钥匙却总插不进钥匙孔的感觉,是多么失落和自卑。涂阿来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个太监。
有一天晚上,涂阿来坚持不懈的趴在女人身上努力专研,那女人不忍心了,对涂阿来温柔地说:“你是不是找不到通往我心灵的通道?”涂阿来在两座大山里抬起头,困惑的点点头。女人叹一口气:“别找了,找不到的。我他妈找了二十多年也没找到。”
第二天,涂阿来才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石女”这样的人。涂阿来要跟女人离婚,他简直要气爆了:“原来不是我涂阿来无能,是你根本就没有那个通道!”
离婚后,女人的娘家来了许多人,闹了很久,把嫁妆都搬完了,还差点把倒霉的涂阿来打一顿。村里有男人取笑涂阿来:“阿来啊,都结婚半年了,你就没感觉到什么不一样吗?”涂阿来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啊!”那老头怼他:“你适合娶头母牛,把头伸进去好好看看。”涂阿来气哭了。
后来那个女人嫁了一个老男人,一起去广州种菜。涂阿来后来也娶了一个老婆,生了两个儿子,跟着也去广州种菜了。巧的很,两家人的菜地隔着近,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时间久了,大家都释然了,又像普通朋友一样打招呼开玩笑了。
十多年后那男人得了病,没救过来,就在广州火化了。那女人带着骨灰回到了家里。料理好男人的后事,她在一个早上,用一条麻绳结束了苦命的一生。据说她还特意叫邻居的嫂子早上要过来喊她一起去街上,没想到邻居不靠谱,叫一个小孩子去喊,那小孩一推门就看见一个吊死鬼伸长舌头挂在房梁上,直接吓得屁滚尿流,大病了一场。
村里的秀连回忆起这个苦命的女人,无比感慨道:
“那年我刚生了阿南,她整日过来抱他,用鼻子蹭阿南的脸,宝贝得不行。听到她在那喃喃自语,‘要是我也有个小孩就好了!’我说,别急嘛,始终会有的。她就不再说话了。哪知道她是这么命苦的女人呢!”
我要不提起她,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日子像猫毛那么密,人们都只关心属于自己的那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