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6年10月7日北京北大国际医院
十一长假,我在医院陪儿子,医院的走廊有一个微波炉正对着护士站,一排椅子主要是提供家属临时休息的地方,一个可以供小孩称体重和量身高的秤,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公用茶水间,主要功能是提供开水;走廊里每天都是有来来往往的人,住院的、出院的、热饭的、打开水的、当然还有穿梭在家属中间的白衣天使和医生,虽然他们都是穿着白大褂,不同的是白衣天使脚步匆忙,医生脚步从容喜欢边走边聊,更重要的是医生经过长椅的地方时,坐在椅子上的家属不管他在外面有多风光,都会不约而同的像小学生一样站起来向医生问好,家属们显得有点拘束,但家属的眼睛里透露一种对医生的祈求,一种对生命的担忧,也是一种把孩子生的希望都压在医生肩上的眼神,我同为病人的家属,我了解哪种眼神的分量 ,我也不敢多看他们的眼睛,晚上空闲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静静听其他家属聊天,当然他们基本是聊着跟孩子的病有关的话题,也伴随着一声声叹息声,说到伤心处还有的家属会抽泣几下,紧接着就是旁边其他家属苍白无力的安慰,我基本已习惯这种环境,我一般不去参与这些话题不是我冷漠,而是因为我知道聊的越多心越痛越没底,就这样我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像木头人一样坐在长椅上,好像这个世界都与我无关,只有一种声音能引起我的注意,那就是每天早晚的咣……,咣……两声,中间相隔40秒左右,声音很大走廊的尽头都可以听见这个声音,我不用看也不用抬头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每天走路减肥的病人的家属,一个有点胖的只剩下肉的中年妇女,我目测了一下应该接近200斤,每次走完路回来都要称一下她自己的体重,我不知道她每次是跳上去的还是踏上去的,这动静很大,仿佛害怕全医院的人都不知道她在秤体重似得,这容易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卖猪过磅的情景,只是可怜医院的那个给孩子们秤体重的小秤,我不知道她上去的那一刹那,秤上的指针有没反转或者折弯,就这样每天重复着;这两天突然没有哪咣……,咣……的两声动静了其他一切如常,我反而有点不习惯,开始四处张望去寻找那肥胖个子不算高的身影,甚至有点希望哪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最终没有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后来我想想可能是她出院了吧,医院的秤也终于解放了,而我有空的时候,依旧喜欢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