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春天》年逾古稀的老夫妻何以将日子过成了诗?

当你老了,儿女大了,欢聚总是匆匆;当爱情大了,激情退了,生活终将平平。

无情岁月势必剥夺每个鲜活生命的朱颜姣容,也终将带走所熟悉的人和事以及我们自己,但记忆以及所承载记忆的记录仍做在竭尽全力的抗争!“北漂大叔”陆庆屹导演的影片《四个春天》就显出了这种力量,呼唤着一种朴实生活情感的回归、留存、传递和分享。

不同于华丽的自然人文壮景刻画和挣扎的底层人物事件叙述,陆庆屹的纪录片虽然也拍摄到无比曼妙的光影世界,也录下了小人物琐碎的生活空间,但这却是围绕着自己亲生父母的日常而自然合成的,没有刻意的“卖惨”与“煽情”,或可能的摆设与遮蔽,轻描淡写、云过无声而又意犹未尽、深泉喷涌,在不紧不慢中将一个家庭二十多年的生活日常呈现出来。

1.春之情,暖在心间

春天的深情起于冬之凛冽,暖于人心。导演的父母陆运坤和李桂贤携手度过了几十个春节,但却在各有所忙中恩爱如初。她帮他整理衣冠,他为她用心染发,情深意切更见于一起登山赶路、备柴做饭、下地干活等,家务总是在愉快中完成,劳动反而成了生活的调味剂,没有为世俗的庸扰所困,只有情感的默契和纯真。

对子女,两位老人只是关心而不苛求,虽然很是想要有个孙子,但好像却不去催;虽然希望孩子都有所作为,但却不去指点,正如导演在接受采访时候说:“我是极其幸运,尤其是我看到很多父母和孩子之间冲突,基本上都是观念、控制与反控制上的冲突,我就觉得我们家这样特别幸福”。

看到儿女即将远行,父母准备的满满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说出:“这些是你们带去北京的”,这和天下父母亲可能毫无两样,毕竟朴实无华的情感总是共通的。

2.春之趣,乐在其间

除了面向生活的现实,人总还要有诗意的栖息地。陆运坤和李桂贤一直都很爱歌唱,无论是吃饭桌前、闲暇时刻,还是天地舞台、大山高处,二老都能即兴表演一番,脱口而出几句动听的歌曲:“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来,让我们唱一支友谊之歌”。如同志同道合、趣味相投的知己一般,老年生活如此的妙趣横生让人佩服,令人歆羡!

不只是乐于歌、奏于乐,导演的父母虽然在山区小城,但却总能找到生活的乐趣,写字、吹箫、做蜂箱、学微信等等尽是欢乐的时刻,欢声笑语自是不断。其实,照相也是一家人很大的爱好,导演父母留下了很多的照片,每每翻阅都有感而生,穿越时空的记忆多少让这老人家懂得时光的变迁,而在拍照摄影时既如平常光景,也乐在心底。

3.春之深,意满人间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影片中的燕子飞回筑巢生育,父亲陆运坤高兴于燕子归来,而心灰在燕子离去,母亲欣喜于“看风又来了” ,饱含对自然风物的热爱,种竹、养花、养鱼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可谓一景一物总关情。春天的田野风景怡人,一家人走出去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景,可见寻芳探幽、信步田间、登高望远,但也经历着雷声阵阵、风雨交加、暗夜闪电。

不过,这些始终是对老人乐观、平和、闲适心态的反照,以此对抗时间的流变与诸事的无常,人之生老病死仿佛自然有无。在自己女儿逝去之后,二老以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悲痛无比,在坟前家中尽可能为让女儿感到不“孤独”。晚年的老人也有自身的遗憾,但生活的意义可能就是顺其自然,一家人一起看春日风景就是幸福,正如孔子有言:“未知生,焉知死。

4.春之归,原在此间

春天总会归去,悲欢离合同为人生之意。在“春天”不在的日子,这对老夫老妻既有为亲人的病痛而揪心,也有面对房间空荡的唏嘘,但老人并没有过多地“伤春” ,在通过照片、影像等记录中获得生命的体悟,过往飘逝未能阻挡此刻的安详平静。

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儿女终会有归来,何尝不该先照顾好自己呢。老夫妻的生活同样可以有滋有味,这所作所为中充分显出生命朴实与本真的底色,也许应了一句诗词: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春天留不住,但我们可以与春天同住、同往、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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