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等待:与时间的一场博弈

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并非是触手可及的,经过了时间的酝酿和打磨,等待的结果才会显得更加珍贵,当然也会有一些等待,是在幻灭中苦苦做着抗争,经过漫长的等待用时间来证明光明。

刘仁俊采访篇

董卿:珍珍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给它找到过其他的同伴了吗?

刘仁俊:捕不到白鱀豚了。我们带了六十几个渔民,带了好多船,一天到长江里跑啊,找不到,后来白鱀豚没有了。

董卿: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看不到白鱀豚了?

刘仁俊:应该是九十年代,白鱀豚在长江里头是没有敌人的,它的敌人是什么,是人。我们长江里头一千一百多个湖泊,由于农田灌溉的需要,全部在那儿建坝建闸,完全把生态系统破坏掉了。

长江里头的渔民啊,他要生活啊,电捕捕鱼,把大大小小的鱼都杀死了。第三个缘由就是船体本身,螺旋桨直接把白鱀豚打得稀巴烂。

……

刘仁俊:2002年7月14日,余秉芳给我打电话,她说刘老师啊,淇淇走了,你赶快去看看吧。我当时不想去,他们要我去无非是让我动刀子,你说我养了它二十几年,我舍得去动刀子吗?为了做好标本,把这个皮跟脂肪要割开,把内脏五脏六腑把它分出来,我心里不忍心啊,你说我动手去把它千刀万剐搞白鱀豚,我心里舒服吗?

董卿:1980年1月11日到2002年7月14日,这是您跟淇淇的二十二年的缘分。最后当您看到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的时候,您很难过吗?

刘仁俊:它孤独了一辈子,这一点让我对不起它,没给它找一个伴

董卿:一直到现在,其实我们还依然在寻找白鱀豚,您觉得这种等待是无望的吗?

刘仁俊:白鱀豚是功能性灭绝,因此,不能说它完全灭亡了,我们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长江的某一个地方,能够钻出一头白鱀豚来,我们保护区建成了。还有可能的时候,大家一起行动起来,这就是我们很大一大功劳。

董卿:每一个物种的灭绝也是生物进化论的一个自然规律,但原本它的过程是一个非常非常缓慢的过程,只是今天物种灭绝的速度是以前的一千倍。南极狼,爪哇虎,旅行鸽都没有了,所以下一个会是谁,就是看我们怎么去做了。

刘仁俊朗读篇

刘仁俊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从他的采访当中,我看到了他可爱的一面,跟白鱀豚相处了二十二年,爱动物的人心都特别善良,刘仁俊爷爷也是如此。

他与白鱀豚之间深厚的感情让我感动,同时想到现在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又感到担忧,人类应该进行反省,不然就像董卿说的下一个灭绝的会是谁?我觉得会是人类。

他将林语堂《大自然的享受》献给了他永远的朋友,淇淇。


在这行星上的无数生物中,所有的植物对于大自然完全不能表示什么态度,一切动物对于大自然,也差不多没有所谓“态度”。

然而世界居然有一种叫做人类的动物,对大自然有时要协调,有时要征服,有时要统治和利用,有时则是目空一切的鄙视。我们真是上帝纵容坏了的忘恩负义的孩子。

我们这个行星是个很好的行星。这里有昼和夜的递变,有早晨和黄昏,凉爽的夜间跟在炎热的白昼的后边,沉静而晴朗的清晨预示着一个事情忙碌的上午。

这里有孔雀,鹦鹉,云雀和金丝雀唱着不可摹拟的歌儿。

这里有虹霓鱼、剑鱼、白鳗、鲸鱼以及各色各样的奇特的鱼类,其种类之多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这里有雄伟的美洲杉树、喷火的火山、壮丽的山洞、巍峨的山峰、恬静的湖沼、蜿蜒的江河——宇宙间真没有一样东西比此更好。

这种可以配合个人口味的菜单,简直是无穷尽的;人们唯一尽情的行为便是去参加这个宴会,而不要埋怨人生的单调。

已经灭绝的生物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等待在最初的时候并不被理解,有些等待背负着难以想象的代价。

杨惠珊、张毅采访篇

董卿:我听说张老师经常会把慧珊姐叫她愣子,就她干起活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楞?

张毅:我没什么耐性,我做一点事超过四十五分钟,我就想去看看别的,那她就一坐,她不动的,她可以三天三夜,一个礼拜,夜里边我一点醒过来,边上没人;三点醒过来,还是没有人;七点醒过来,还是没有人。

一天这样,两天这样。所以我常常开玩笑说,我假设有一天早上,伙伴告诉我说杨小姐走了,我是不是要立刻决定说不要再做了,我们放弃。那我后来在想,对于她这样的人,做下去比任何事情重要。有时候他们一站站四十几个小时。她那个腿都水肿了,她自己都不会知道。

董卿:在最难的时候有没有相互埋怨?

杨慧珊:不可以,不可以。我觉得能够在一起做就很开心了,是不是,那个才是最重要的。1988年那一趟,他是心肌梗塞,那个时候真的是直接那个眼泪就掉下来,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工作在一起,当然生活也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是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以这个人就不在了。所以在病房的时间,我就带着我的工具,那些图,我就在那边做,其实心是慌的,我就是要抓回那个,我们还是一起要工作的那个感觉。

整个采访当中,我看到了他们一直都把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们的眼神在望向对方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柔和充满爱意。人生能遇到这样的爱情是何等的幸运。不求你有多富足,只愿能够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中的苦与幸都能一起经历。

杨慧珊和张毅

杨惠珊、张毅朗读篇

他们将丰子恺的《渐》,献给普天之下虽然挫折不断,却仍然乐观奋斗的朋友。


在不知不觉之中,天真烂漫的孩子“渐渐”变成野心勃勃的青年;血气旺盛的成人“渐渐”变成顽固的老头子。因为其变更是渐进的,一年一年地,一月一月地,一日一日地——故可知人生是由“渐”维持的。

人之能堪受境遇的变衰,也全靠这“渐”的助力。这真是大自然的神秘的原则,造物主的微妙的工夫!

由萌芽的春“渐渐”变成绿阴的夏;由凋零道德秋“渐渐”变成枯寂的冬。

“渐”的本质是“时间”,时间我觉得比空间更为不可思议,因为空间姑且不追究它如何广大或无垠,我们总可以把握其一端,认定其一点。时间则全然无从把握,不可挽留,只有过去与未来在渺茫中不绝地相追逐而已。

然人类中也有几个能胜任百年的或千古的寿命的人,那是“大人格”,“大人生”。他们能不为“渐”所迷,不为造物所欺,而收缩无限的时间并空间于方寸的心中。中国古诗人白居易: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英国诗人Blake也说:一粒沙里看见世界,一朵野花里见天国,手掌里盛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

等待,仿佛是生命当中的一个常态。我们经常会等一个电话,等一趟地铁,等着新年的愿望能够实现,等着和相爱的人久别重逢。

等待,是我们和时间之间的一场博弈。我们凭着智慧与耐力,与未来做一个交换,等待的不可知性,是一份考验,一天一天,一步一步地走向希望或者失望。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