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剑与账簿的协奏曲(68)

番外·剑与‘陈旧的回忆’·提要

一想到梦中他那洋洋自得的神态,手上不由得攥紧了青玉剑呢,还是不能让他太得意才是!
“事情好像没有那样简单呢,能给本姑娘看看么,不给看也无妨。”说是这么说,但自己的眼睛却不知何时眯了起来,眼光也一个劲地想从信纸背面发现些蛛丝马迹。
“哼,公子就会编造骗人泪水的东西,明知道本姑娘不喜哭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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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离开了榕城,心情也终于变好了。身边那笨蛋还在小心翼翼地纠结家书的事情,本姑娘都快要忘记那人的名字了,叫什么来着?

“梦兰是父亲当年行商时,收养的孤女,她已经没有一个亲戚了,父母见她可怜于是带着她一起回了北境,她和本公子与小妹书硫一起长大的,后来不甘心留在家里,与父亲的一个朋友一起外出闯荡,本公子直到现在也没有她那时的勇气呢。”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也去了摩崖帮忙,真是太久没有相见了。”看林公子的样子,好像很怀念当时的生活嘛。

“嗯,记忆都是美好的嘛。”他悄悄观察自己表情的动作也没能逃出本姑娘的眼睛,见自己没什么表现才放下心。

“书硫小妹与她的关系也很好,上次见到梦兰,应该是在小妹的大喜之日,可惜本公子却错过了。”

听林公子讲完许多林梦兰的往事,自己才了解,那也是一个性格刚烈不屈不挠的姑娘,自己心中的嫌弃也淡了些。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准都成家了。”

“也没准一直在等林公子这个哥哥呢……”

林仲璃终于露出了自己期待中的窘困表情,自己的心情更是同这阳光一样灿烂了。

“那信中的意向可是不能再明显了呦。”

“但我有喜欢的人了嘛。”

“本姑娘可没有承认呐。”

“呃……上次比武……”

“林公子多卑鄙,当然不作数!”

“怎么会这样……”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明明说好了要用青玉剑作嫁妆,嫁与本公子的。”

“从没有那回事呐,空口无凭,有契约么?”

“……忘在房间里了。”摸索了一番,林公子放弃了,自己这时自然不能从口袋里拿出折了几折的契约书呐。

“……”

眼看着林公子退缩避而不战,自己练再次进攻的欲望都没有了,若是在前一阵,他肯定会针锋相对,真是无趣。

“容本公子想想。”也许是收到自己眼神的鼓励,他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就等着他吹响那句惊世骇俗的反击号角了啊。快说呗,那句不如抛弃自己,就回家与那名叫梦兰的小妹双宿双飞。

“那就……折返回去?咱们在榕城过年算了?”

“笨蛋!”真是无药可救了,自己气得再也不要理那个迟钝的家伙。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直到现在还毫无头绪的林仲璃面色无辜。

“噢……”他忽然一副开窍神色,朝自己这边挤了挤。

“沐沐,我好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

“哦?”这个问题,本姑娘也一直在思索呢。

“你是吃醋了吧,就像当时遇到能美的那次,本公子也吃醋了呀。”

扑哧,一不小心没忍住,笑了出来。

“本姑娘才不会嫉妒呢!”悠悠然地放出一波攻击。

“本公子可不信,当时在武隆商会,唐姑娘走时说的那番话还时常出现在我耳边呢……”

自己的眼睛又悄悄的地眯了起来,眼前也跟着浮现出昨夜的梦境。

“你肯定是吃醋了,人家长得也不错,脾气又好。”林公子凑了过来低声调侃,自己忍住要指点林公子的欲望,心脏咚咚地跳动着,这才像话嘛。

“林公子是觉得本姑娘比不上那姓武的小妞么?”

“各有千秋呢。”他脸上的得意表情同昨天梦中的可是不差丝毫。

“不过啊,商人青菜,各有所爱。本公子还是喜欢沐沐这般古怪精灵的姑娘呢。”

“哼,商人嘴里的话语,怎么能叫人信得过。”自己不仅转嗔为喜,心中聚集的无名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马车平稳地在山路上行驶,迎面吹来瑟瑟冬风,自己躲在他的怀中,两人穿了厚厚的棉衣,尽管四周寒气逼人,但身上却不觉得冷。

“又下雪了啊。”

那家伙举起手臂,一片雪花落在通红的手上。

“冷么?”林公子低头问。

“本姑娘心寒着呢。”

“要不换上本公子的热心肠吧。”

“哼,公子的狼心本姑娘才不要。”

“反正放在仙犬身上,也正合适呢哈哈哈。”太过分了,伸出揣在口袋里面的手,穿过他皮衣的缝隙,摸到林公子的软肋。

“呀,哈哈,好凉呀,哈哈哈。”

“哼!”

冬日的白天时间很短,才出走了不远的距离,便迎来的夜晚,为了安全和保暖,值得找地方生火过夜,林仲璃捡了些木柴升起火堆,自己拿了锅子做了热饭,两人蜷缩在火堆边,吃着热粥,互相望着对方通红的小脸,暖暖和和的。

与他相遇也有半年时间了,这些日子大多睁眼闭眼都是对方,尽管每天都是在不停歇地赶路,但这日子,却怎么也过不厌。

一开始觉得林公子怎么都不顺眼,时间长了不知道是自己慢慢习惯了,还是林公子变得进步,总之比相遇那会看起来舒服多了。

“又没胃口么?天气寒冷,要吃些东西才能有热量。”见自己不怎么动口,林仲璃露出关切的目光。

“嗯。”自己点点头,努力又喝下一大口稠粥。

“这才像话嘛。”林公子松了一口气。

该睡觉了,林仲璃在马车上铺开厚厚的被子。“条件艰苦,要不……挤一下好了?”

“哼,要占本姑娘的便宜就直说呗。”

“本公子绝对没有那种想法,只是希望姑娘晚上打呼的声音能小一点。”

“你!”睡前永恒的话题,也永远说不完呢。

和林公子挤在狭窄的马车后板上,耳边也能听见对方规律的呼吸,这样安静放松的时刻,也只有在记忆中才有过吧。

“沐沐?”林公子不好好睡觉,忽然唤了一声。

“嗯?”

“你是作了噩梦吧。”心里一跳,他为何猜得出?

林仲璃笑了一声,转过身子,自己的后背都能感觉到他那目光。

“我也做过噩梦呢,一直都没敢和你说起过,就是怕你取笑。”自己心里一动。

“要不还是按老样子,本公子先说,然后再轮到唐姑娘。”

“当时在东都遇上那种事情,我怕的要死,和小迪躲在唐门的第二个隐蔽处,他写了飞书汇报我们的位置。我在角落里休息的时候,作了一个梦。”自己虽然闭了眼背对着林公子,但耳朵还竖着,他嘴中哈出的热气吹在脖颈,痒痒的。

“梦里,我见到你和南宫公子办完喜事已经躺下休息了,忽然有人送来我们寄送的飞书,你看了眼那信,然后丢在一边继续睡觉。南宫非就问:唐姑娘的相……朋友还在东都,你为什么不去救他呢。”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莫名地痛了下,却装作没有听见般活动了下身子,大概是不想让林公子知道自己脆弱的内心吧。

“你猜你怎么说的?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本姑娘连那笨蛋的名字都忘记了,哪里还管他的死活呐。”可恶的林公子,说什么让人徒增烦恼的话呐,自己这装睡再也没办法伪装下去,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扮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笨拙地回了身。黑夜中,看不清他的面庞,却能借着火光看得到那澄澈双瞳中泛出的宠溺目光。

“本公子当时就在想,反正唐姑娘也不用自己担心了,那本公子不死的轰轰烈烈些,怎么对得起这无良商人的称号呢。”

“哼,公子就会编造骗人泪水的东西,明知道本姑娘不喜哭啼。”

伸手与他十指相扣,林公子开心一笑:“该唐姑娘说了。”

“本姑娘困了。”借打哈欠掩饰眼角的泪痕,脱了手哼了一声再次转身。

“呃?偶尔也遵守下规则嘛。”耳边回荡着林仲璃不甘心的话。

“笨蛋!”



好像除了哥哥曾经这样对待过自己,就是背后的林公子了。

忽然想起母亲来,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至今都忘不了:“沐沐,漠,你们要听爹爹的话,娘亲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漠,照顾好小妹!”记得那风雪之夜,母亲被父亲派来的人带走了,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曾经的唐家就像一座地狱,自己与哥哥就是生活在地狱接受煎熬的那两个无辜的凡人。

“野种!”是当时自己听到过最多的称呼,没有名字,没有爱称,得到的是无尽的白眼与鄙视。“哥哥,野种是什么呀?”

“小妹,别听他们胡说……咱,咱们不是野种。”那时唐莫总会捂着自己的耳朵,然后站在自己面前,抵挡来自唐家所有人的非议和排挤。

“女仆人生下来的孩童?要不就送走吧……记得尚榕山上有一个书院,还挺远的……”

自己与兄长在唐家一直留到十三四岁,终于被送走了,这一走自己就再也没回到过唐家。

成长以来受到的鄙视让自己心如死灰,尚榕书院学习的三年日子,恐怕是自己记忆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与哥哥、雅晴姐三人度过了沉默但快乐的日子。

因为意外结束了书院的生活,也改变了与兄长的关系,自己阴差阳错地拜了如今的师父,开始了从师习武的四年时间,随后便是遇到了林公子,脑筋虽然不错但笨的可爱。

“本公子患了绝症。”他说话时的那副傻相至今还珍藏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不知不觉回顾了自己这剪简短的前半生,林公子轻轻的呼声都已经起来。

“笨蛋。”

自己梦中的那些负能量和背后的黑暗记忆,就不要同他说了吧,省的还要听他的取笑和受他的安抚,本姑娘可是相当坚强的,活到现在也不好好的么,不平添烦恼当然乐得省心。

至于那什么林梦兰,自己眯起了眼睛。

“咱们就在摩崖见面吧。”

本番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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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账簿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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