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王意识模糊地闭上双眼之前,窗外的远处又传来那一阵歌声。麻木的眼神盯着天花板,随着血流从颈项喷出,他忘记所有记忆中游荡过的那些草原和山地,终于合上眼睛成为床和夜色的一部分。
今天早上老王隔着一条漫长的过道,眼神涣散地望着我说:“最近这一切发生的太荒唐,太离谱了。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这里,我不再管你是不是理解了,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手里端着一只散着暗淡银色的盘子,一言不发,老王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你怎么离开这里?你根本就出不去。”我极力压低声音,死盯着他。
他面如死灰,手中的盘子微微颤抖着。他出神地望了我两秒,随即转移目光到前面人的光头上面。
“我得走了……外面有人等我。”他对着浑浊的空气叹了口气,“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今天晚上,就是今天晚上,我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小孙,”他突然又机械地转头,死盯着我,“你相信我吗?这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每一个晚上……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被他的眼神吓呆了,带我回过神来刚想要回答他的时候,他的队伍走向另一个方向,他灰色的制服瞬间被人群淹没,我尽力回头想要看到他,却只有一个个肉色的光头挡在眼前。
我定了定神,随着我的这一队继续走下去。
我心里坚定了一个由来已久的结论:“老王疯了。”
直到第二天听隔壁的大哥说,老王在就他床上自杀死了,我才真正明白老王那天说的那些胡话是什么意思。
但我还是想不通这一个月来每天老王说的另外那些胡话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