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犹如王家卫的影片,总是用浓郁的色彩与情感去诠释万物即将凋零时的情绪;秋天亦如一盏隔夜的浓茶,虽失去了温度,却依旧能芬芳盎然,不会过期。
清晨的第一声蝉鸣已不像酷暑时那般撕心裂肺,清脆中夹杂着些许凉意,使人变得安静、踏实;院里成片三角梅又长出了新芽,粉艳的惹人爱,着实有让人想带去北方的冲动,终究这样的柔美只配扎根在北回归线以南,与北方的狂躁格格不入;太过美好的东西,本就不适宜去占有,或许占有后,就失去了它那纯粹的美。就连过世不久的杨绛先生也感叹“世间好物不长久,彩云易散琉璃脆”。
微凉的西北风唤来如期而至的秋雨,清爽而柔和,给庄稼染成饱满的金黄色,村口的大爷,兴致盎然拿起了锄头奔向地里,感激着老天馈赠的好天气;他跟我说他两个孩子都去了省城,赚大钱;向我过问着城里的生活,我一边口是心非的告诉他想要的答案,一边想着茕茕孑立的他们,在那阴暗的钢筋水泥笼里是怎样坚持着。
雨后的斜阳穿过摇曳着的帘布,斜撒在皱褶的床单上,掠过光影,能看见尘埃在暖阳里相互碰撞追逐着,如同时间流逝般如此不经意;让人变得手足无措,谁不曾尝试着去抓住它们,让它们能慢一些。可它们就如紧握在手中的细沙,你握的越是紧,它逃的越快。倒不如痛快的撒了它,反而更踏实。
或许你总会感叹,如此不甘于平静的你,缺一直在枯燥的忙碌着;你曾气宇轩昂的想去改变些什么,却无奈被改变的竟是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宽容些,慈悲些,从众并不一定比出众活的更精彩。
黄昏微落,最适合泡一盏浓茶,燃一根雪茄,让茶的清香混杂着烟草的泥土味在舌尖回转交错,浓郁而自然,生活也可以如此优雅从容,让你短暂的忘却喧嚣浮世,一切可以变的如此简单而真实,一切可以是如此的平静而安好;
茶罢搁盏,拿出工具,或是锯些木制具,也可以缝件小皮具,不是为了装的文艺,更不是为了谋求生计,只是享受那木槌的敲打和据刀的摩擦声;完工后看看自己的作品,不需要多精湛,甚至有些歪七扭八,自己喜欢已足够;想想有多少人是为了讨姑娘欢心而学门乐器,又有多少人为了博取赞美而去读几首海子的诗,就会觉得自己无比踏实。
秋,是回忆的季节,不话悲凉,只寻收获;夜幕初临,倚在床脚,细翻那属于自己的游记与相册,去拾起那些已经泛黄的模糊记忆;便是给曾经那风尘仆仆的少年最好的慰藉;我喜欢用照片和文字去记录自己来时的路,有些地方,我来过,有照片可以证明,有些文字,我留过,有回忆可以追寻;回首自己走过的路,数数岁月静好时,谁与君语;似水流年后,谁又与君同。
秋天如此,浮生如斯…….
伴一首老歌,酣然入梦。这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