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落了一些,国庆开始,秋雨拉开了序幕。四季狂想曲之秋季卷也慢慢开始了。
秋雨甩了甩自己修长晶莹的长发,芳香四溢,有苹果香,梨香,石榴香,香蕉香……万物沉醉。秋雨很满意这样的登场效果,开心的笑了笑,潇洒万分。眼角的余光看向满是落魄和狼狈的夏日,夏日不甘示弱,挺了挺胸膛,一股余热散落大地,万物耸了耸鼻子,晃晃身子,嘴里咒骂着该走不走的太阳。夏日愣了愣,憋得满脸通红也不敢把热度散出去。秋雨得意的大笑起来。
秋雨蹬上皮鞋,抚了抚裤子,拉了拉衣角,整了整胸前枫叶形状的银色胸针,捏了捏脖子下面的蝴蝶结,把一头秀美晶莹的长发撩拨到背后,提起放在山顶的彩色指挥棒,轻轻走到台前。
清了清嗓子,好听的声音从他的唇齿之间发出,是如同银铃一般的清脆,丝毫没有夏日的粗狂,春风的温柔,就是那么干脆,那么清澈,众生眼中升起朦胧,幻化出迷蒙,最后又归于清明。
沙沙沙……从秋雨发梢落下的,像他的秀发一般纤细的雨水轻轻打在叶子上,路边的梧桐抖了抖曾经春风坐过的枝干,夏日灼烧过的叶片,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更换着衣服,叶稍,叶脉,叶片,悄悄地化为淡黄色。簌簌簌……雨水也落在春风撩拨过的尘土上,夏日烘烤过的草茎上,大地松了松皮肤,草叶摇了摇头,慢慢把绿色渗透到地下,从尖尖的叶尖开始更上金色。哗哗哗……雨水滴在石榴上,石榴经受不住这样的撩拨,动了心,红了脸,屁股上挂着被抛弃的,被忘记的还没完全脱落的花蒂。
秋雨禁了声,手中的指挥棒对着远处的群山划出一道优美而华丽的曲线,远处群山激动地抖动满头的花草树木,吓得他们一个个花容失色,红的红,黄的黄,紫的紫,白的白……秋雨邪魅一笑,狠狠压下指挥棒,天空为之一颤,向上升起一大截,丹顶鹤发出一声声鹤鸣,冲向云端;大雁从远处排着整齐的队伍飞来,秋雨的指挥棒从头到尾划过它们的队伍,渐次升高的铃声响起。
听到铃声的号召,地下蛐蛐和蟋蟀奋力摩擦起翅膀,却被一只举着镰刀的螳螂切下了头颅,绿色的汁液溅了一身;蚂蚁排好队站在树下,咔咔咔的敲打着把身子缩进去的蜗牛壳,最后受不了噪音的蜗牛,慢慢伸出来,刚探出头就被一口蚁酸麻痹了一角。野鸭扯着破锣一般的嗓子开始吼叫,旁边拖着长长翎羽的野鸡也不甘示弱,结果蹲在草丛里的野狸突然发难,鸡鸭双双殒命;喜鹊伸着脖子,翻着白眼争抢着吞咽软腻的柿子,却一不小心被趴在树梢的蛇咬到了翅膀。
老鸹也不甘示弱的蹲在风口,让风刷过翅膀,刷刷刷的声音充斥整个空间,老鸹张着嘴,大叫着,为秋雨吟诵赞歌,不曾想随着一阵风飘来一阵恶臭,颂歌戛然而止;麻雀排在电线上,不同的位置,不同的音节,不同的符号,为秋雨谱写乐谱,突然一道火舌从电线连接处窜出,舔过麻雀的肌肤;不知道是白毛猿还是长臂猿在山涧嘶鸣,歇斯底里,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重叠,干扰,某个驻点处于一颗刚好成熟的苹果上,承受不住的苹果掉到了地上,砸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头顶,这个人龇牙咧嘴却满脸疑惑。
秋雨发现这个人根本不在这个时空,生气的点了点指挥棒,正在觅食的灰熊感受到了愤怒,怒吼着用力挥动爪子,撕裂了躺在爪子下的一只兔子,呲啦!红白四溅,满山鸟飞,四野虫鸣。秋雨发现场面有点儿失控,眼底闪过不满和慌张。
突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秋雨呆呆的看着,从她的头顶看到脚底,犹如魔力一般的力量让万物屏住呼吸。秋雨有点儿吃醋——自己的登场也没达到这样的效果——但又有点儿开心,她出现了。秋雨看着她的眼睛,犹如星辰在其中演变,生成陨灭。秋雨沉醉在这美丽中。
乐曲从混乱开始重回正轨。她拿起掉落的苹果,嗅着芬芳,嘴角扬起弧度,秋雨醉在这笑意中,轻轻落下几丝细雨,沾湿了她的秀发,飘到她的睫毛。秋雨颤抖着双手继续挥动指挥棒。
叮叮咚咚的声音在湖面响起,一点不比秋雨的声音差;咚咚咚咚的鼓声从葫芦架传来,一点不比最好的牛皮鼓差;瑟瑟瑟瑟的声音从竹林传来,一点不比琵琶差……她笑的更甜了,秋雨感觉自己融化了,化成了天上的云,地上的水,空气中的纤尘。仿佛自己就是为了她而存在,就是为了她而演奏,一切都是为了她。
突然她皱了皱眉,若有若无的难过传出,秋雨只感觉心头一痛,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飘远了在夜里化成霜,凝结在她的裙边;打散了化成雾,飞扬在她的眼前;蒸发了化成气,被她吸入肺中。
叶子开始掉落,草茎开始燃烧,浮游也躺在了树下,万物开始悲怆起来。秋雨不知所措。我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走了出来,帮秋雨整理好不知何时凌乱的长发,扭正歪掉的蝴蝶结,别好银色的枫叶胸针,掸去肩头的点点水迹。他抬起头看着我,和我拥抱了一下,我知道他已经把不愿透露的不愿透露的倾泻在曲谱,把不可名状的虚无缥缈的浸泡在秋雨里。他希望她在裙边的霜痕看到,在眼前的雾中听到,在呼吸中感受到。我投过安慰的目光,会的,她会的。秋雨眼中的邪魅消失了,只剩下孤注一掷和沉默。
同样的我没有劝他做什么,乐谱上已经只剩下单个的音符,空气里,宇宙中回响着,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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