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照着云深不知处的规训石,在苍劲有力的笔迹上留下一抹温黄,昨晚似乎是刚刚落了雪,还有一丝丝尚未化尽的雪花残留在刻痕里,在阳光下竟熠熠生辉。不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伴随着玉箫的悠远声音,金凌刚走到门口,便听得到。琴萧和鸣之中,似乎还有几声毫无违和感的笛声,想必是魏前辈在姑苏双壁的身边吧。
金凌这样想着(当然他还想着思追),缓步到三人身边,道:“兰陵金氏金如兰,见过泽芜君,含光君,魏前辈。”“如兰这番前来,可是为了思追?”蓝曦臣轻轻笑着问道,金凌愣了愣,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只得道:“是。”“思追在屋里,昨日夜猎时,他为了救景仪,受了伤。”金凌一听闻思追受伤,便急不可耐地跑了去。“喂!蓝湛!你家的好白菜原来也是断袖啊!”魏无羡将陈情甩上肩头,露出一个日常很皮的笑容,蓝忘机静静地瞪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道:“回去。”只剩下蓝曦臣一个人留在原地,露出一贯温温的笑容。
“蓝愿!”金凌一脚刚踏进屋便喊,蓝景仪整整衣冠,行了一个礼,道:“大小姐!你来干什么!”“我……我金小公子就不能来嘛!”景仪道:“罢了,既然你来了,那思追便交给你了,告辞!”“欸……!?什么情况!?”金凌正一脸懵逼时,听到了一阵细细的呼唤:“阿凌……”。“啊……阿愿你……你怎么这么笨啊!怎么蠢到把自己伤成这样!”金凌刻意偏过脑袋,不去看挂在一旁的思追那沾满血迹的外衣。蓝思追的手无力的搭上金凌的手,道:“阿凌,你来了……”“怎的?我不能来啊?”思追扯了扯嘴角,笑的很牵强,却也很温柔,他轻声道:“阿凌……帮我……景仪没有……敷药……我……药……药在那里……”“你闭嘴吧!我凭什么帮你呀!”金凌看着语无伦次还正虚弱的思追,却还是不肯放下架子。
“阿凌……”“啧,阿愿你也太不小心了,你救人能不能也注意一下自己身体啊!”“好……都听阿凌的……”金凌一遍嘟囔着一遍挪去拿药,“真是服了你了,救人的时候没考虑自己受伤多疼倒是。”上药时手上力度不由得加重了一丝,“嘶……阿凌你轻点……”思追即使咬紧牙关,也还是没能忍住,“弄疼你了……活该!”但金凌还是默默地放轻了力度。
“阿凌……我的……抹额……”“你…你怎么没戴抹额……”“啊……好像是……被景仪……扯了……”“你们蓝家人不是最看重这什么抹额的意义吗,你就这样随便让人扯?!还是说你和景仪……”“阿凌……我没有……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你……喜欢……我?蓝公子莫要取笑金凌了,此等大事不可玩笑!”金凌涨红了脸,还是执拗着不肯承认。“阿凌……你好了没有……我这样……腰疼……”“啧,还有一点……我还是去给你把景仪喊回来吧,我还是不耽误你俩二人空间了!”
金凌甩了甩头,正欲离去,却见思追勉强起了身,拦住他,道:“且……且慢……”“你这是干什么!?”““阿凌……真的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思追说着,将方才刚缠好的绷带扯了下来,绑住金凌的双手,道:“阿凌是忘了岁华了吗?”“岁华?怎么了?”金凌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是,他已经是满脸通红了:“你……!那是人家胡编乱造的东西!你怎的突然提这件事……!”“阿凌难道是忘了吗……”“我!当然……当然没忘……”“那阿凌,又为何不承认呢?”“那…岁华之事根本就是莫须有……我为何要承认!”金凌依旧是小脸通红,“阿凌……阿凌你说……你不喜欢我……”思追的声音突然变得软糯糯的,似乎很委屈的样子,“我…我何时说过?”“我方才说我喜欢你时,你分明就是——”“我……我才没有……等等……蓝愿……你真的……喜欢我?”“那是……思追一辈子……都要和阿凌在一起……”思追缓缓闭上眼,轻轻撰住了金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