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夜是直立的。
这是我昨天夜里偶然发现的关于我的秘密。
凌晨三点，我从睡梦中醒来，却没想再次落入一场梦幻。
我感到全身的汗毛直立起来了，仿佛在夜里有了自我意识，随着我的转身整齐一致地向反方向拽去——身体成了他们的广场。我的头发也是，犹如孔雀开屏般炸开，转头深感不便。我闭上眼睛重新感受了一下，下面也是一柱擎天…
迷信点说如果我能灵魂出窍，或者科学点说用第二视角，看自己的话：我会发现一个躺在床上有着直立的头发，直立的生殖器和汗毛直立的男人。
残存的科学素养告诉我，这是电造成的，静电与生物电。但仍不免觉得好笑，抑或可怖。
他们都是我的一部分，我满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他们，不分彼此。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和重力合谋镇压了他们。
在白天，我是直立的，我与重力结盟，使他们低头。
从头开始，我用湿毛巾擦拭他，用定型啫喱抹在上面，用梳子梳他，最终让他们俯首称臣，顺滑倾斜成我想要的样子。
我用层层的衣服将汗毛盖住，在t桖，衬衫，外套甚至棉衣的重重重力的作用下，如泰山压顶般使他们服帖。
我走出门，看着路上巧笑嫣然，前凸后翘的女性，本能使得我的男性生殖器瞬间想要直立起来，然而我用手隔着口袋轻声敲打了他一下，告诫他我是文明人，在重力再次协攻下，他也低头了。
一切似乎很完美，都在我的计划之内，然而当我夜里躺下，他们却直立起来了，我可以在白天掌控他们，却不能在夜里要求他们。
我曾以为我就是我。
心为领航舵手，身是渡世之舟。究竟是舵手在航行还是小舟在航行？
白天舵手指挥渡舟，夜幕降临，舵手睡去，就把小舟还给夜色吧，让他随波飘荡，荡漾在夜晚的怀中。
想到这我又释然，慢慢沉入梦乡，轻轻翻了个身，手指在珊瑚绒被子上划过，劈啪作响，带起一片火花——为自己燃放的的花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