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父母是你前世未尽的恩情,今生来继续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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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母亲难产生下的。早年间听姨婆说起过,母亲生我时经历了九死一生,差点性命难保。那时的农村,医疗条件非常有限,女人生孩子都是在家里请接生婆,当时替母亲接生的就是我的姨婆。那时候也没有产前检查,能不能顺利生产完全是靠老天保佑和接生婆的经验。由于胎位不正,我是一条腿跪着出来的,这种情况即使在现在医学发达的今天顺产也是非常危险的,意味着孩子或产妇很难双全(那时没有刨腹产),只能保大人或者保小孩。好在姨婆经验丰富,临危不乱,果断地把先孩子的腿送回子宫,再调整好位置,重新把我拽了出来,保全了母亲和我的生命。
但是把我生下后,母亲大出血,还是姨婆用乡下人的土方子,让早就慌神,已经六神无主的父亲赶紧到鸡笼里抓来一只老母鸡,毛也来得及没蜕,直接放到开水里一烫,用这个水泡了一点白参灌下,才把母亲的命给吊住。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靠谱,但我知道,我出生时给母亲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感激之情深埋在心里。
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父母和哥哥们对我疼爱有加,即使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困难年代,我也没有受过多少苦。我从小也是乖巧懂事,没让父母操心。父母都是小学教师,因为家里兄妹多,也没有人照顾我,四五岁时就随母亲到学校,跟着她走进教室旁听。于是自此以后,母亲班上中间第一排的位置上就坐着一个不敢乱说乱动的小小的我,而我,也获得了一个伴随我终生的绰号:尾巴。直到现在,母亲的老同事一见面还是叫我小尾巴,尽管我现在都已人到中年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一直都没给父母添过什么麻烦。打正式读书以后,学习成绩也很稳定,每天除了上学,其余的时间都安静的呆在家里看书。母亲经常骄傲的跟人说:我家铃妹子就是喜欢读书。初三毕业的时候,也是听从了父母的意见,没做任何反抗,就顺从地报考了中专。那时家里压力大,除了大哥参加工作外,我们三兄妹都还在读书,为了让父母早点卸下担子,我选择读小中专,如果按成绩,继续读高中的话,考取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多年后,父母也曾内疚地说起:当年应该让你去读高中考大学的。我安慰他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早早出来工作,比同龄人也差不了多少。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如果我走得太远,怎么做得到陪伴你们左右?现在我可以随时回家,即使我结婚有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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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年轻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常年药不离身。多年的心脏病,最后发展到冠心病,直到2010年父亲过世后不久,一次严重的心梗差点夺去她的生命。这些年多亏父亲的精心照顾,虽然经常心脏病发作,多次晕厥,总算平安过来。但父亲的突然离世对她打击很大,心情抑郁,直到那次心梗发作。在半夜用急救车往省城医院转送的路上,我的心里非常惶恐,一路上紧紧抓住母亲瘦小的手,心里暗暗祈祷,请求上苍不要太残忍,刚刚让我们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带走了我的父亲,千万不能再让我们失去母亲了,我们再不能承受这种生死离别的痛苦。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我们的祈祷,在省人民医院做了微创手术,心脏放了四个支架后,母亲终于挺过了这个难关。医生说如果晚半个小时做手术,谁都无力回天,还给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术后的那天晚上,医生让家属眼睛都不能眨地盯着心电监测仪,一有波动马上通知医生抢救。我和哥哥轮换着,彻夜不敢松懈。由于手术是从股动脉穿刺再到心脏病变部位安放支架,术后24小时不能移动一下身体,只能硬撑着,我把手伸进被子里帮母亲压着大腿,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真是心如刀绞。
在医院的十几天时间里,母亲积极配合治疗,以顽强的毅力,终于挺了过来,让我们没有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感谢母亲给了我们一个坚强的精神支柱,让我们还有一个可以团聚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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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母亲健康快乐的生活着。每逢过年过节,远在外地的哥哥们都会赶回来,团聚在她的身边,一家四代,享受天伦之乐。但毕竟年纪大了,这几年看着母亲在逐渐的老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电视机的音量要开到最大,我们觉得声音振耳,她却浑然不知。你在她背后跟她说话,竟然有时候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是常说好像有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看得朦朦胧胧,我知道这是衰老的表现。好在她很豁达,常说现在活的都是多出来的时间,如果当时抢救不及时,也许就没了,还说比我父亲幸运 ,所以还是自得其乐的每天晚上看她的抗战片,白天遛弯,偶尔和她的老同事打打小麻将。
我希望母亲能永远这样陪着我们走下去,让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享受眼前的幸福时光,以报答前世延续到今生的恩情。
虽然我知道,与父母缘分,是一场渐行渐远的别离,但希望走得远些,再远些!
无戒写作训练营 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