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微绿少年时

延缘久未已,岁晚惜流光。已经是七月末的天空了,没有八月的如火如荼,所以依旧是蔚蓝深远的模样。温柔的夏风习习吹来令人感到舒适惬意,门前的白杨树叶在微风中跳起好看的舞蹈,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在这样令人动容的温柔景色里,我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想起那些温润美丽的往事。

记忆中的他,是一副个子高高,沉稳内敛的模样。我们相识于九月的开学里,同班将近一年却鲜少有几分交集。而我们最后的交集,也不过是在分科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月而已。然而命运就是这般玄妙。有些人你可能认识了很久,而他之于你而言只是陌生。有些人虽然相处短暂,却在你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那么,恰好,他之于我而言便是后者。

分科考试前的一个月,老班根据最新的考试成绩重新排了座位,我和同桌就坐在他们后面。一开始本来没有什么界限和交集的人,突然就开始有了交集,渐渐开始说话交流,后来很熟稔。谈的内容都很琐碎,大都是老师布置作业如何,上课怎样,偶尔还会聊聊其他话题。而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成绩不错,英语很糟,有一次考试得了第一名,仅此而已。后来才开始慢慢了解他。

知道他喜欢写字用钢笔,知道他习惯接学校的矿泉水喝。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性子顽劣。不是把泡泡糖弄到头发上只好把头发剪去一大截就是复印别人的作业。他说的是无可奈何又火冒三丈,我们是暗自偷笑。知道他对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他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而我,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后来的好感与仰慕,便都有了理由。

慢慢地,他从我印象中抽象的感觉人很幽默变得立体而生动。还记得有一次,他从家里带来了几株他悉心培育的薄荷的叶子。我一时新奇便央他给我一瓣来。说来奇怪,我这个一向不怎么喜欢薄荷糖的苦涩与辛烈味道的人,却十分钟爱薄荷本身的清香味道。因为他,薄荷这种植物于我而言有了更深一层的寓意。那片薄荷叶,我也曾小心翼翼地保留至今。以至于我每每遇见薄荷这种植物时,都会想起他,想起那段夹杂着清爽的薄荷香的少年时光。

我还记得那年坐在他身后看他认真做功课时的情景,他会一笔一画认真地在草稿纸上写下演算步骤。他会每天很努力很努力地背英语单词,即使英语成绩还是没有多大起色。我见过他很多面的样子,他在操场上运球时候的样子,埋头于课本和习题时的样子,跑步时的样子,打篮球时的样子,上课端正听讲的样子,草稿纸上满满的演算笔迹,放学后站在马路旁的身影 ,不紧不慢地说话,和别人掰手腕时的样子......我想吸引我的,就是他在某一时刻认真努力的样子,让人心动。这样细数,也有很多与他有关的片段了。纵使相逢短暂,但是因为有我小心翼翼地铭记,所以把时光拉得很长很长。

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那么踏实沉稳的男生。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但还是在不经意间吸引着我。他踏实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情,热忱善良教别人功课,那么认真仔细地规划自己的未来。所以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很优秀的人。他也是第一个对我说:“你读书的声音很好听,适合当播音主持。”扫去了我在初中时因为嗓音而经常被捉弄的阴霾。心中好感渐渐溢满的时候我也还是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不想破坏这份美好的回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也许我注定比较适合暗恋一个人吧。因为我有始以来的暗恋,一旦说破就会有感情纠葛,就会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而往往不点明也不说破的时候,却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和我喜欢的人成为很好的朋友。就像现在的我和他一样。因为不再同班,所以也很少有机会见面。不过每每遇见的时候,他总会给我一个微笑,而我也是抑住满心欢喜再报之以微笑。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庆幸当初的选择。这样就很好,可以很坦然舒服的做朋友。

有人说:若只是喜欢何必夸张成爱。而我也想说若只是单纯的好感何必说喜欢,有些事情不说比说要好。毕业之后,就此分别。也许有缘还会相见,也许就此一别便是沧海桑田。但我想,我还会再记得他很多年。也许如果没有他,我的高一依然乏善可陈。但是你来过,世界终究不一样。只希望他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够得偿所愿,平安喜乐。再见已难,唯愿君安。

后记:谨以这篇文章献给我记忆当中那个曾经送我一片薄荷叶的少年。他也是我在高一生涯中的一抹亮色,想对他说:我的世界,谢谢你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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