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着一份重复性很高的工作,唯一的优点是吃喝不愁,最大的缺点是时刻想把手头的东西砸烂和扑上去掐死没事抽疯的平台。
我以前读小说的时候,读过一句:平静的绝望。
现在多多少少体会到了,它不是一种巨大的、颠覆性或者如天堂跌落地狱般那样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不知所措,你的工作无法带给你成就感和喜爱,缺乏内在的动力让你去燃烧自己的情绪。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太自大了,正好,我内心也不是什么谦卑的人。
人的愤怒、苦闷等种种在日常生活中令人焦灼的负面情绪,需要以不伤害他人的形式表达出来。
当然,如果你觉得伤害他人反而能让你快乐,只要你保证自己不被揍,那么一切随你。
我自己的方法是想象力,方法由我决定,我可以选择和脑海里20多年欠揍地一如继往的虚构人格谈话,也可以从自己的脑海中随便摘出一个片段,去幻想。
它不必保持世俗的道德品质,因为它的美好和肮脏都会被我收藏,有点像混在一起的积木,有新有旧,有好看的也有丑陋的,但你知道那座城堡必须由它们一起建立,这是我放松的手段。
那一刻,我是我自己的王。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清晨的阳光是半透明的,你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上面的血管是蓝紫色的。
这让我想起以前那部老电影,《蓝血人》,主角的血液是蓝色的,所以说不定我也是蓝血人的后裔,只要割开我的皮肉,就会有汩汩的蓝色血液流出来。
那景象在颜色苍白的手臂上会很好看,也可以很搞笑。
毕竟红色和白色还可以用一句红梅染雪来比喻,白色和蓝色,钢笔水不小心漏了吗。
每次我的想象力歪到不知名的地方,我就会边笑边小声地对它说:歪一点,再歪一点,带我逃离。
我的想象力是我的避风港,是每当我被生活弄得想要呕吐,情感脆弱地快要绷断时,保住船不被风浪吹走的一根锚。
我太软弱了,所以需要另一种不同于世俗的爱来填充,它得一遍遍地告诉我冷静,冷静。
这听起来是废话,可就像产妇生产时不断重复的吸气,用力,总得有人告诉你,看到你,并且注意到你。
他们的实际作用并没有什么卵用,而是一种安慰剂般的存在,在某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前,用一条链子锁住你。
这种情绪太过私人和亲密,你很难去找到其他人来分享和理解。或者你觉得你找到你认为能够交付的人了,那也大多数都是幻觉。
我们得把自己当作一头小猛兽来看待,而不是期望自己将来和食草动物一样,成群结队地草原上撒欢。
你要始终保留一份孤独、凶残和敏感,去发现生活中黑白灰三色,这些是与众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东西可以用来对抗生活的庸常。
现在的我们比过去更爱把死挂在嘴边,就像我这几天看到的微博,你希望对自己过去的父亲母亲说什么,大多数评论都不是什么岁月静好或者传统式关爱,最多的是请不要把我生下来。
我想起美国“迷惘的一代”,现代年轻人似乎在重复这个过程,于这个新的世纪里,再次找不到方向。
不过我们明白这个时代终究会过去,青年会成为中年,中年会在某些时候嘲笑自己的年轻气盛。
但是尽管嘲笑吧,这种角度如同大人嘲笑丢了一颗糖哇哇大哭的儿童,我们觉得小题大做,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如天塌了一样,经验主义和一颗真实袒露所有感受的心,我们又该嘲笑谁呢?
也许现在我打下这些文字,10年后,假设lofter还存在的话,再过来看又会是什么样?
我只知道我永远不会嘲笑过去的自己,不管她幼稚、无病呻吟还是数度想要弄死自己。
我唯一明白的本能,就是我始终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