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光阴之叹是我们看到的最多的感慨。哲人眼中滚滚奔流的江河水,它不只是一种自然存在,其中流淌的还有挽不回、留不住的光阴。杜甫“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刘禹锡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人生有限,自然永恒,这种强烈的反差,足以带给人们强烈的心灵震撼,让人怅然泣下。
唐代诗人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里发出那种无端之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在这天地幽幽,物序流转中,每个人都是一个渺小的、转瞬即逝的生命,我们需要有一种什么样的人生规划呢?这种规划是艰难的,因为规划本身意味着舍弃了很多。
孔子曾说过:“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瑜距。”这是一个粗略的人生坐标。其实人的一生不过是从光阴中借来的一段时光,岁月流淌过去,我们自己也就把这段生命镌刻成一个样子,它成为我们的不朽,成为我们的墓志铭。
柳宗元笔下的蓑笠翁,在严冬时节“独钓寒江雪“,完全是为了垂钓而垂钓;晋代名士王徽之在雪夜乘小舟去访问朋友戴逵,到了朋友的门前不敲门就转身走了。为什么?他因为想念这个朋友,乘兴而来;到了朋友的门前,兴尽而返。这就是”雪夜访戴“的故事。这些古人,都忠于自己的心灵,心灵的指向决定着行为的方向。
我们的内心就像一栋房子,人刚刚搬进去的时候都想着要把所有的家具和装饰摆在里面,结果到最后发现这个家摆得象胡同一样,反而没有地方放自己了。这就被物质的东西奴役了。我们要学着做减法,把那些不想交的朋友舍掉,不想做的事情拒绝,不想挣的钱不要。当敢于舍弃,知道为何舍弃的时候,我们就真正地成长了。
“中庸”,是中国古代一个至高的行为标准,它是哲学上讲的那个最合适的“度”。但现在往往被大家理解为平庸和圆滑,认为中庸之道就是和稀泥。其实,对于一种行事方法的判断,无所谓什么是正确的方法,只有什么是合理得方法,而合适往往不是走到极端的。中庸的理想状态,是一切处于和谐之中,这种和谐就是天地万物各安其位。
所谓成长是内心在砺炼中的逐渐强大,所谓人生的归位就是把外在的东西变成内心的能量。
同时还要看到,在当今这样一个加速发展的社会里,我们需要更加有效率的生活。其实人的年龄有生理年龄,有心理年龄,还有社会年龄。如果我们在二十岁、三十岁能够提前感悟到四十岁、五十岁的境界,已经建立了明晰的内心价值系统,已经能够把社会给予的压力变为一种生命反张力,已经可以做到从心所欲那样的一种淡定从容...那么我们说,这样的生命,才是有效率的生命。
源自《皖南医学院报》第19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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