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挑山工

没过多久，眼前的坡道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无比陡峭，肩上的背包开始显露出它的重量，胸前湿透了的T恤在告知我身体的疲惫，脚步不由自主的变得沉重了。或许是因为最近每天练拳，运动量有点儿大；又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总之这次登山的感觉要比上次累。路边每隔一两公里就有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屋贩售食品和饮料。它们都把饮料和黄瓜放在小盆里，在门口的台阶上逐级摆好，然后再最上层引过来一根水管，水一层层流下来，浸过饮料和黄瓜，看起来无比清爽。每一家都会用个小喇叭播报价格，“矿泉水十元三瓶，黄瓜十元三根”。还有一家善意地提醒游客说“最后一次十元三瓶的价格，前面将进入阶梯道路，物品价格直接翻倍。”的确，这倒不是骗人。因为这一路上去既没有缆车也没有汽车道，所有这些物品都是靠挑山工一担一担挑上去的。
还记得语文课本里的那篇课文吗？冯骥才讲泰山上的挑山工。我想华山上的挑山工应该要比泰山上的辛苦多了，毕竟相较而言华山的路更曲折更难走。路上碰到一个工人，弯着腰，表情凝重，看上去都很精瘦，大抵是这日复一日的苦役榨干了他的精气。这次见到的挑山工比上次要少，可能因为西峰现在也修建了索道，物资运送更方便了。但在山上各个地点之间，缆车到不了的地方，还是需要人工来搬运的。想想我们享受的许多便利正是由这些不辞辛苦的人所创造的。当然，也许有人会说，这就是人类社会的组成方式，经济学原理给出了足够的解释，也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无论如何，当我们作为一个人，和他们面对面的时候，那种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能掩盖的。此刻，无需思考那些理性的东西，我只是尽力去体会他们的工作的那种悲壮，日复一日地辛苦劳作，被吞没的汗水可能还有泪水。其实，这就是大部分人一生的浓缩，在挑着扁担一上一下之间，无论自己是否有别的选择，此时，都只能承受着一切痛苦向山顶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