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儿时,很多时候我分不清梦与现实,脑子一片混沌,看所有事物都模糊重影,看人们脸上倏诈忽狞。总在担心挨打,总在恐怕黑夜。太多的噩梦,蛇堆,坟头,动不了喊不出,认识的人都变了妖魔鬼怪,都要来打杀我。
青春来时,我极度渴望自由,在那时的我看来,自由就是喧嚣,想要像那些没管教的孩子一样过得獐头鼠目狼狈苟作。而秋天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窗外那座远远的山头,有干枯的草地,那上面的阳光温柔得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现在的我十九岁,我还在不停检清我的回忆,越检清越空洞,越空洞越痛心,越心痛越检清,恶性循环无有善终。
我找不到童年的金色,我只深深刻刻记得被砍死的木槿树和无花果树,只深深刻刻记得阁楼上那坛麻糖,深深刻刻记得祖母背上的霉臭。
我找不到青春的样子,青春的我脱离了人生的轨道,杀死了原来的我。我好像记得,可一但深入细想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会莫名头痛,窒息,恶心。
我是一个不曾用心生活的人,我要么在担惊受怕,要么神游天涯海角,要么敷衍潦草。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要去苦苦思索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过去,我从来没有实心地想过未来就连一次都没有,我在“现在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上面止步不前,我来回踏步低头只顾思索过去,我企图从所有的过去包括刚刚过去的上一秒里找到足够结束的勇气或足够苟延的理由,未来在哪里,我连抬头望一眼的念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