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日记十八

就是那个放下了的故事使俺和武二在日后的生活中又亲近许多。故事对武二起到十足的疗效作用。

此后,他对俺的在生活上的日渐开朗并没有什么反感。

本着心地无私天地宽的态度俺和武二相处得很愉快,拘谨的模样很少出现,看来他真的放下了。

之所以讲那个故事是为了缓和当时的尴尬气氛而矣,对于武二,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下的。

女人嘛,总会做一些口不应心的事儿,说一些口不应心的话。

对于叫武二叔叔这事儿俺总是心有不甘,武二今年二十五岁,比俺仅大三岁,却得叫他叔叔。

俺牢骚满腹地对武大说:“这不差辈了吗!”

武大说:“那你想叫什么?”

俺说叫松松怎么样?

武大说:“从我这儿论怎么也得叫弟弟啊。”

俺说比俺大还得叫弟弟,不妥啊!

后来征求武二的意见,武二说:“叫什么都行,叫同志也行。”

参照全社会的惯例,其实就得叫武二叔叔,之所以在叫法上讨价还价主要是因为不想与武二保持这种叔婶的关系,俺的目的是不可告人,俺的真情是难以掩饰的。

可是与武二相处的日子里还是得叫他叔叔,俺知道:这个叔叔不同于那个叔叔,这个叔叔有异于那个叔叔,这个叔叔是平辈的叔叔,那个叔叔是长辈的叔叔,可是不管是哪个叔叔,俺都不喜欢叫他叔叔。明明是童年时候梦中的王子,却成了什么叔叔。

怎么称呼呢?俺冥思苦想,最后决定私下里叫他王子叔叔,王子二叔,听起来不是很雅呀,还真挺别扭的!作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妇女,连一个小小的称呼也改变不了,真晦气!

对面街的王婆给武二介绍了好几个对象,武二都不甚满意,后来见到王婆居然还心生反感,说王婆是吃饱了撑的。王婆心中不解便找俺来问个究竟,说是不是这武二的心太高?

俺说王大妈您这人真是热心肠,但就是欠儿。

武二没有相亲的爱好,但有晨练的习惯。

清晨听到公鸡叫,喔喔,他推开窗门迎接晨夕到,鸟语花香真是好,喔喔,俺们相约在那小木桥,那清清的草原对俺笑,那绿油油的稻田在闪耀……

为了迎合武二的口味,俺一改过去爱睡懒觉的坏习惯,天刚麻麻亮就迫不及待地换上轻便的衣服去外面跑步。知道武二跑累了会在木桥边停下来伸腰踢腿,打拳练功,就早早地在桥边停下,———二——三——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来做运动,动动脚啊,动动手啊,还做深呼吸……

一切都是借口罢了。

……

“叔叔,俺们切磋一下武功,如何?”

武二边擦汗边说:“莫非嫂嫂也对武打感兴趣?”

“对武学略知一二吧,过去常被流氓骚扰,就自行修炼了一些武功。”

“呕!不知嫂嫂学的是什么功夫?”

“九阴真经结合女子防身术外加第六套人民广播体操。”

“厉害厉害。”

……

和武二找到了共同的兴趣,彼此间便有了更多的话题。

晨练的时间毕竟有限,晚上吃完晚饭还要点灯长谈,经常对武林中的各种现象发表自己的看法。

虽然武二是少林的弟子,但俺还是毫不留情面的指出:少林功夫太不浪漫了,少了优美的身姿不说,象什么易筋经啊,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啊,不但充满暴力而且还带有严重地自虐色彩,而这与时代的主旋律极其不相衬,不能体现大宋人民安定团结和追求健康生活的大好局面;对于武当功夫俺也直言不讳地指出:缺少激情和节奏缓慢是它致命的弱点,它的粉丝平均年龄基本都在四十五岁以上,在老气横秋的太极步法中,年青人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无法得以展现……

武二最看不惯的则是武林之中的浮夸之风,对武侠片里虚拟神化的武功更是深恶痛绝,他拍着桌子指出:“完全就不实事求是!完全就违反了物理运动规律!没有翅膀也能飞!而且飞的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远!为什么不到奥运会去飞呢?为国争光的时候怎么就飞不起来呢!吹牛有什么用呢?

……

武大有时出其不意地站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都聊什么呢?!三更半夜地直拍桌子,还让不让人睡觉!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还想不想提高睡眠质量!”

觉得武大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吹灯拨蜡回房间睡觉去了。

当然俺必须得回武大的那个屋,余兴未尽的俺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很不情愿的,很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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