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俊转身对那少年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嘿嘿笑道:“小人巩小刀,原来阁下便是威震江湖的江南‘玉面郎君’公孙俊,失敬失敬,今日得见公孙公子真是三生有幸,江湖上盛传公孙公子的内功精湛,是江湖中的杰出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俊继续指着范廷达说道:“这位便是天刀门的范廷达范三哥,是华门主的结义三弟,江湖人称‘夺命太岁’。”巩小刀大惊,见到范廷达面目黝黑,异常凶恶,再看那柄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更是令人心头颤抖,连忙躬身施礼道:“幸会幸会,真的是‘夺命太岁’,范三爷的名声在洛阳城中无人不晓,失敬失敬。”
公孙俊见巩小刀衣衫褴褛,两只眼睛中却是越发的明亮,眼神犀利,神情坦然。“今日是天刀门门主华明冲华老前辈的六十岁寿辰,我们要赶紧赶到天刀门为华老英雄贺寿,巩兄弟,这就告辞了。”
“公孙公子且慢,今日是华老前辈的六十大寿,聚集了各路豪杰,我的名字叫作‘小刀’,这便是与天刀门有缘,就让我和你们一同去吧,也好见一见华门主。”公孙俊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心中也有一股侠义心肠,那好,你就随我们去吧。”巩小刀大喜:“既然如此,就多谢公孙公子了。”
范廷达不屑的道:“无名小辈还想充当英雄好汉,真是不知羞耻。”
当下巩小刀随着公孙俊、范廷达二人径自往天刀门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但见街头巷尾的人群还是川流不息,接连过了三个巷尾,来到一处靠山的宅院门前停下,此时正是南国春光烂漫的时节,花香扑鼻,万物生辉。
眼前出现一所宏伟豪华的大宅院,门前两旁各自塑一只石狮子,神态威猛,张牙舞爪,怒目圆睁,甚是逼真,中间朱漆大门上挂着似碗口大的铜钉发出光芒,门顶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天刀门”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因为今日是门主华明冲六十大寿,故此天刀门的门前厅前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门前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都是身着戎装,各自持刀站立,只见从里面走出一名年轻男子,神色谦和,从远处便向范廷达打招呼:“三叔,你可回来了,里面客人都差不多来齐了。”
但见这名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修长,剑眉英挺,长着一对乌黑深邃的明眸,唇边蓄有短须,身穿一件白色长袍,显得冷傲孤清,盛气凌人。
范廷达点了点头,对公孙俊、巩小刀说道:“这位便是天刀门门主华大哥的大弟子,名叫萧天弘,天弘,快来见过公孙公子。”萧天弘与公孙俊并不相识,见公孙俊与自己年龄相仿,但是英气逼人,风流倜傥,练连忙身施礼道:“公孙公子快里边请吧。”公孙俊也是深深一揖,说道:“萧兄请!”
此刻已经将近午时,许多宾客已经如流水般涌到,以白马寺高僧海元大师为首的洛阳群豪相继到来,只见大厅之上的案上高燃红烛,将一个金色的‘寿’字映得甚是耀眼夺目,厅中站满了前来拜寿的客人。
华明冲身穿一件崭新的绛紫色长袍,从内堂中匆匆赶出来,先是向众宾客团团作揖,满脸笑容,与来客俱都寒暄几句,略一拱手,便反回了内堂,忽然听得门外鞭炮声噼里啪啦响彻不觉,铳声砰砰震耳,萧天弘命令门下弟子鸣锣击鼓,招待来到的客人。
华明冲的大弟子萧天弘与天刀门的门客、账房、仆人纷纷恭请众宾客纷纷入席,早有天刀门弟子进去告知华明冲范廷达与“玉面郎君”公孙俊城前来拜会。
巩小刀那曾见过这等热闹的场面,望着大厅内来自各个门派的英雄豪杰,心中感慨万分,不禁对与公孙俊说道:“公孙公子,今日天刀门的气派可真是不同一般,尽然聚集了这么多英雄人物,特别是这位华门主当真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公孙俊轻轻笑了一声,脸带笑容,摇动折扇径自走到前厅,与席中的英雄人物逐一打招呼,门主华明冲从前厅见到公孙俊,连忙走了过来,脸上面带喜色,迎上前来,口中说道:“公孙公子,你可来了,想煞老夫了。”
公孙俊深深一作揖,笑道:“公孙某与华老英雄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华明冲笑嘻嘻道:“江湖上谁人不知‘玉面郎君’的威名,老夫也是对公子想念的紧,今日又有这众多武林人士一齐来为老夫拜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公孙俊在江湖上名气甚大,又与门主华明冲颇有交情,便被安排坐了首席,与白马寺住持海元禅师、范廷达、萧天弘等几位武林名宿坐在同席,巩小刀初到天刀门,无人相识,只得被安排到与天刀门的门人弟子同席。
此时大厅当中灯火通明,华明冲居中而坐面带微笑,手捋胡须,见到这一批批的洛阳豪杰与亲戚门人接连为自己拜寿,心头欢喜至极,想到自己如今已近六十岁,自己凭着一身本领独步武林,令江湖群豪无不敬畏三分,更令其欣慰的是自己如今门人弟子已近百余人,名声虽然不响,但是各自都是身怀绝技,生平只喜欢舞枪弄棒,以武会友,亦不曾婚娶,自己膝下无子,门下弟子虽然众多,多为江湖中的后起之秀,但更视大弟子萧天弘如同己出,欲将自己一身武艺尽数相传。
此时大厅之上,萧天弘、范廷达二人陪着宾客说些客套的闲话,心中忽然觉得不对,华明冲的两位义弟“金面判官”童铁山、“夺命太岁”范廷达与自己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二弟足智多谋,剑法高超,三弟勇猛凶悍,刀法毒辣,为何到了此时还未见到童铁山的身影,先前派遣三弟范廷达去洛阳城外迎候“玉面郎君”公孙俊已经返回,唯独早在半个月前派遣二弟童铁山去杭州请的‘江南第一刀’顾惊川至今未见,到了此时此刻众宾客俱是络绎而至,纷纷入席坐定,华明冲心中正自诧异,忽听得门外有人喊道:“童二爷回来了!”华明冲心下甚喜,笑道:“二弟可算把戚大侠请来了。”放眼朝厅外瞧去,只见“金面判官”童铁山迈开大步径直走到席间,却只是一人进来,却未见到顾惊川。
童铁山快步来到席间,在华明冲身边悄声说道:“大哥,小弟与几名弟子赶往江南去请顾大侠,却不曾想到他已经离开了江南,我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顾大侠为了躲避仇家已经早在三年前便率领众门人弟子隐居世外,从此讯息全无,只可惜我等却半点不曾知晓。”
华明冲点头道:“这么说来顾大侠遇到的仇家非同小可,这三年中我与他不曾有过多的书信来往,没想顾大侠还是退出江湖,隐居世外,当年他与我们兄弟三人并肩作战,没想到如今却天各一方,不见踪迹,也罢,但愿顾大侠平安无事。”
童铁山点了点头,微一沉吟,低声说道:“小弟还打探到一件坏消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苗疆‘金沙帮’的人。”
华明冲脸上肌肉猛然间抽动,脸色铁青,双目直视前方,欲言又止,眼神中透出异样的光芒,似乎是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低声道:“二弟,你这消息可是真的?”
童铁山脸色凝重,点了点头,说道:“消息属实,小弟曾与金沙帮一名香主大打出手,此人武功丝毫不弱,刀法看着眼熟,小弟却也不敢确认此人就是咱们的仇家,据小弟探听,近日来金沙帮的弟子分布在整个洛阳城,处处寻衅滋事,并且处处扬言要诛灭天刀门小弟听后甚是恼怒,便与那金沙帮的人大打出手,这群恶贼所作所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我可忍不下这口气。”
华明冲听后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你先入座。”童铁山答应一声,坐到留给自己的空位上,萧天弘吩咐众弟子开席,大厅之中顿时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群雄相互推杯换盏,唯独华明冲却脸上露出了黯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