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钟爱的当代作家——余华。
第七天里每一天都充斥着对现实的讽刺。
从《现实一种》开始,先后看了《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在细雨中呼喊》、《第七天》,以及坐在书店拿起便不愿放下的《黄昏里的男孩》。区别于同时代的作家,他有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夸张里不离现实、调侃中不乏讽刺。余华的作品无论是早期还是晚期,长篇抑或短篇,都很“余华”。就像莫言所说的那样:“人物一经塑造便有了自己的生命,更多时候我是个旁观者。”他们都做到了,因为读者愿意跟着书里的主人公去旅行。
余华的魅力也在于他引领我自发性看了许多同时代作家的书。譬如莫言、贾平凹、李佩甫、严歌苓、霍达、麦加、阿来……这些作家要么近期不出书,要么近期出的书无法超越曾经缔造的辉煌。
唯有余华,一直都很平淡,一直处于巅峰……
我所推崇的当代诗人——余光中。
当然,余光中不单单是诗人,也不单单会写诗。但是我在这里所要表述与分享的,仅仅是我对其诗歌的膜拜之意,仅仅是我所喜爱的几段诗。
买过许多诗集,唯有他能教人领略到:整整一本几十首诗,每首都令人颤栗。
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余光中诗歌的印象只停留在《乡愁》里,于是我便肤浅地认为这是个柔情且爱国的诗人。
后来,无意间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绝色》。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不可否认,只是一遍,这首诗便不可阻挡地瞬间击中了我。我开始去各个书店找余光中的诗集,跑了五个地方,终于寻得一本《白玉苦瓜》。这本书被静悄悄地归置在一个角落,夹在海子、顾城、艾青之间,不很起眼,只两册斜斜地站立在一起,且都未曾拆封。若是往常,我绝不会去买一本不能试看的书,管他什么内容。可那天,被一股没来由的信心及占有欲驱使着,我直接买了那本书。十分豁达、万分知足。
刚到家我便迫不及待地拆开翻阅、朗读,一首接着一首,直至喉咙沙哑。停下之后,顿觉自己买回一山宝。
细读余光中的诗,你会发现他很高级。博古阅今、通晓中外。无丝毫拿捏造作,除却现实便是仙境。你会发现自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想要变的沉甸甸还要汲取江海万千。
每个人的成长之路都需要无数个引路人,在诗歌这条路上,我坚信他的作品会是我自始无终的灯塔。
在此,特向诗友分享一篇余光中的诗歌:《落矶大山》。
一只花栗鼠都不许越过
七十三峰,深深将冰宫锁闭
朝见落矶,地载不下的
就堆天上去,夕见落矶
逼人磅磅礴礴难呼吸
苍苍绝处是皑皑
仰也仰不尽的雪峰,仰上去
吐雾,吞云,吹雨
寒武纪参冷冷的天机
十里翻松涛
隐隐,听万壑呼应的嘘息
山中一寐世上是千年
想此番下山
更无人能将我觑识
看月来月去
悠悠一串转念珠
念山外是海,海上是孤岛
岛外茫茫是一望大陆
未归有人在落矶高处
看日起日落,把朝朝
看成了暮暮
山中忽忽怎么已两载
山外,而今是什么朝代?
来时怎么山是山,云是云
而今坐是老僧,行是翩翩的鹤群
重九日,从此处下山
走向一个劫后的世界
牛羊死了一地
很多个平淡无常的文字,到了余光中的笔下,便都能开出一纸花。
优秀的作家,优美的文字,无论什么时候遇见,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