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你关于岁月,你会想到什么?如果岁月可回头,你又会做些什么?
有时候我们会发现,很多关于岁月的疑问贯穿了我们的一生,于是我们边行走边思考,为了不留遗憾。
(一)
关于岁月,我首先想到的其实是张爱玲的《金锁记》。
那一年她在书中这样写道:“我们也许没赶上看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应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纸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后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
张爱玲笔下三十年前的月亮,和《岁月神偷》影片末若干年后的彩虹一样,见证了时间的洗礼,于是记忆就成了我们心中多年前和多年后的桥梁,我们兜兜转转,怀念过去,感叹岁月,却又惊觉:原来,岁月才是最大的小偷。
关于《岁月神偷》的故事,我也想从影片的最后说起。
调皮的小弟把曾经自己偷来的最喜欢的东西都扔进海里,因为他记得并且深信奶奶说过的:“只要放弃你所有最心爱的东西,把它们全都扔进苦海里,把苦海填满,就可以和你的亲人重逢了。”
他把曾经偷来的东西扔掉,却换不回曾经的时光,也换不回亲人重逢。岁月不会偏爱任何人,它才是最大的小偷。
香港六十年代风云变幻的年代终于过去,于是人们不用再忍受港英政府的压制,不再有内地运动的波及,也很少不时登陆的台风暴雨。
长大后的小弟搀扶着妈妈罗太太来到哥哥墓前,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晴天上静静挂着的一道彩虹,回忆缓缓流入脑海。历经岁月洗礼后,活着的人早已学会把悲伤化为坚强,以及希望。
(二)
电影是昏黄的怀旧风,确实充满了岁月的韵味。在香港的一个小街巷里,一个一家四口的岁月故事,便由此展开。
罗氏兄弟多年前随母亲来到这条小巷,那时鲜有人在这里住下,于是母亲让兄弟俩一个在巷头帮人理发,一个在巷尾做鞋子,包办一头一脚,在此安居。街头巷尾邻里和睦,一切刚刚好是过去的样子。
巷尾的鞋匠罗先生一家,住着简陋的房子,过着贫苦的生活。大儿子进一成绩优异,还是运动冠军,是大家的骄傲;小儿子进二却很调皮,不爱学习,喜欢偷东西。
这个平凡的一家四口,和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有着最普通的开心与忧愁。进一和小弟打打闹闹,中秋节时一家人会平分剩下的两个月饼,台风到来时一家人顶住被风刮破的房顶。日子虽清贫,却也其乐融融。
可是有一天,进一检查出患了白血病,这让一个本就困难的家庭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遇。
为了给进一治病,罗太太带着兄弟俩来到北京做检查。那一天下着大雪,一个重病患者来不及抢救,死在医院门前,鲜红的血留在雪白的地上,触目惊心。透过医院的窗户,他们看到了这一幕。罗太太愣住了,小弟被吓哭了,进一则慌忙捂住了小弟的眼睛。其实离别就在不久之后了吧。
每个人都害怕死亡,每个人都害怕离别,所以当生离死别摆在眼前的时候,人心就会开始慌乱,可是不要忘了,离别到来之前,总是有很多温暖的东西。
最让我感动的,是为了凑钱给进一输新鲜的血液时,父亲把指间多年的婚戒当了,母亲握紧父亲的手,忍不住哭泣。在艰难的岁月里,是亲人不离不弃,相互依偎。
时移镜迁,逝去的终究不会重现,时间不断往前,人们也总是被推着不断往前。好在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伤口,我们回忆过去,也正拥有着往前的力量。
(三)
2018年的街头流行着这样的一首歌,它唱着:“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电影中的生活是平凡而琐碎的,是有打有闹的两兄弟,是每天简单的饭菜,是童年的弹珠,是朦胧的初恋,这些生活中平凡而琐碎的东西,却又成为我们手掌间绵延的思念。
在艰难的日子里,罗妈妈曾感慨“鞋字半边难,半边佳。一步难,一步佳,难一步,佳一步。”穿鞋走路如此,生活亦是如此。有苦有甜,有难有佳才是人生。
这部电影给我们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情怀和一种微笑面对岁月,勇敢走下去的力量。它告诉我们,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
回忆是一条无尽的路,我们站在小路的一端,回望过去,就能看到无数个努力前行的自己。逝去的时光永远不会回来,可是岁月偷不走的,是回忆和爱。
我们终究会明白,在幻变的生命里,岁月,原是最大的小偷。当我们学会释怀,学会用回忆抚平伤口,学会带着亲人的爱勇敢面对明天,学会与过去告别的时候,才会迎来新的风景。
愿所有人都能在岁月的旅行中遇见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