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可能一直引吭高歌,唱累了就会渐入平息,即使做一个太平洋上飞驰的水手,也会经历无风无浪的晴日。
我一直在学着如何面对风浪,却不知道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如何拥有和天气一样平和的心态。
最近很丧,刚经历了一次风光的出差和一次五光十色的旅程,跌落于庸常的我简直无法与现下的每一分钟相处。翻出来去年今日的日记,居然这种丧气从来也不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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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深陷痛苦之中,觉得没有什么才华的活在这个世上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就像《人间失格》中的那句话一样:”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可是我毕竟是个丧了几天就要给自己找条生路活下去的人,于是开始遵行每一次沉没时的拯救绝技:克己复礼。克制自己,从而获得自由。
克制过程之痛苦,我不必记录以铭记,治疗的过程总是要忍着痛,自杀式的消灭身体中的病变细胞,杀死一半的自己,然后让另一半的自己重生,这是一笔值当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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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我在清迈的素贴山上骑摩托车摔倒,膝盖处摔伤,皮肉不忍泥土的强力摩擦而破损,血滴渗出。当时看着膝盖上的伤口,心里想着,距离上一次穿着短裤摔倒大概有十多年了吧。不知不觉已经成长为能稳稳地行走在这天地间的大人,可是长大了却开始不满足于这种稳当,开始追求速度,追求超越街边跌跌拌拌的孩童和踉踉跄跄的老人,以及那些没有工具只能靠双脚行走的人。所以我又跌倒了,可是这次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告诉我:“小孩子,摔跤会长高的哦。”只是担心,留了疤穿裙子就不好看了。
热带潮湿燥热的空气让伤口迟迟不愈合,每天我得花大量的时间去清理留着脓血的伤口。泰国遍地是金光闪闪的寺庙,面对高大华丽的菩萨,渴望得到庇佑的心让我强忍住当下的痛苦虔诚的跪拜。
一时间似乎参悟到一点宗教的奥秘:为了未知的幸福不惧牺牲当下的金钱与时间去履行佛祖的教义,原来在人的心里,最美好的永远都是未来啊。此刻总是那么无关紧要,忍受一下就好了,熬过去就好了,未来一定是幸福的,我们不断这样对自己叮嘱着以熬过每一次因为自己的疏忽和怠慢造成的不幸。可是,谁能给你承诺此生的幸福和死后的天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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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的我的痛苦来源于何处,是因为自己的不堪。我每天要遇见很多人,他们时常说出我听不懂的话和想不明白的规则,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世界,我并不清楚它的运行规则,我以为幸福和金钱就像每个月父母按时给零花钱一样来的轻松。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我痛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于自己的愚昧,痛苦与自己此前那样的自以为是。所以就掉进的了痛苦的陷阱里去了,这个陷进在每个目光短浅且不够努力的人面前都铺设了千千万万个,一旦你意识到它的存在,你就会不可控制的跌落进去。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跌进同一个陷阱呢?因为相比认真努力的学习和突破自己的屏障,三五天的情绪低落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反正三五天后我又可以过上坐着等待零花钱的日子,我为什么不跳进去逃避一下暴雨雷电呢?我就是这样躲避了无数次,终于,这次的陷阱太深,我有点摔疼了。
从泰国回来之后,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结痂,直到昨天,我怔怔的看着已经长出粉色的皮肤,慢慢融合于身体的伤口目瞪口呆。我们身体的机能真是让人吃惊呀,即使把它破坏到面目全非,它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规则从细胞到组织一步一步的愈合成最初的模样。人,这个充满了所有善与恶的生物,他的基体尽然是这样充满智慧且有条不紊的运行着。生而为人,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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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同事说,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是啊,我容易相信,容易不安,容易紧张,容易被自己的幼稚搞得难过不已。可是我也愿意对这个世界说一声:Nice to meet you,虽然你充满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充满了陌生但是奇妙的风景,充满着我弄不清楚的套路和利益交换,但是至少在这二十二年里,你也赠我了星辰大海幸福和快乐啊。现在工作的地方,大家把“对世界上瘾”写在衣服上,每天穿着,大家把这件T恤叫做“世界观”,虽然离开家,离开学校的这半年,我经常说我的三观被颠覆的就像灾后急需重建,但是好在世界观被牢牢的刻在了大脑里,这是我好奇心的来源,是我愿意好好幸福的生活的来源。
所以说,唯一能让自己走出困境和不幸的就是爬出陷阱之后努力的学习这个世界,它不像课本一样枯燥但同时也不像课本一样直白,想方设法的找到新的渠道学习这个世界,让自己变得丰富,从而拥有自由。
图/电影《红辣椒》
文/去年今日的甜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