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周时间,已经有两次收到姜老师的书面长信了。姜老师是谁?我在神学院上学时遇到的一位助教老师,教哲学的,他的信仰故事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我记得这个老师,我觉得他会比记住一般的同学更能记住我(我比较自恋地认为,我是相当能让老师们记住的那种孩子),因此,我对他念念不忘。
我想到,总有一天我会因许多困惑要再找他,我是个爱问问题的人,我相信他给我提供那些答案时,一定是我愿意考虑的,因为他是教哲学的。
生活中,一般谁要给我意见,我不但背地里不接受,当面我也不接受。不是我骄傲无礼,我真的没那么多心情来理会这个世界上你一言他一语的建议………我身上的缺点太多了,接受那么多建议该是多麻烦的事。我只想解决我身上一些关键性的问题,而这些关键性的缺点和问题,能够为我提建议的人不多,姜老师是其中的一位。
离开学校近二十年了,其实再找老师,不那么容易——不是不容易找到联系方式,而是不容易找回当年师生关系师生情,还好,姜老师非常热心地回应了我对他的追寻,我们还是那么熟悉。非常奇妙的一点就是,我加了他微信,有一天,在朋友圈里我发现他转发了他女儿的简书作品。
是的,我就是这样走进简书的,这个事件,在我的生命里,应该算是个里程碑事件了,那是2017年年底,过完年后,我就正式入驻简书挑战日更。而在此之前,我还是个只懂得用纸和笔写日记的中年少女。
最初找到姜老师,是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没办法彻底摆脱罪,我像奥古斯丁一样可笑:主啊!我愿意悔改!但,不是现在……我一边痛恨罪,一边又陷在罪中无法自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过圣洁的生活,但是,我总怀疑圣洁的生活不会给我快乐。
比如我老是赌牌,我知道这非常不好,可是一想到不赌,我的生活会不会很无聊?又比如我老是会莫名其妙喜欢谁,这也是神不喜悦的,我知道这很不正常,可是一旦丢掉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我就觉得这人生,一点意思也没有……没刺激,没心跳,没小欢喜,没小确幸,没有让人脸上飞红的小光彩。
这就是我的状况,我全部说出来,赤露敞开给人看,我希望能解除这些困惑。并且最最大的困惑就是,别人是怎样的?会不会像我一样?为什么看起来别人都很“纯”?他们都不必像我这样挣扎吗?主内的是这样,外邦人也是这样!有些外邦人甚至还向我摆出一副“绝无错误”的完美相,令我崩溃………
至于怎么爱主爱人,怎么过教会生活,甚至做教会工作,那都不是很困难的事,也不是需要特别预备的事,如果我心里这些罪的负担没解决,做一切,都是徒然,我也没兴趣做。
所以前几天,我问姜老师,我这写作,有意义吗?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觉得我随时可放弃……尽管坚持了两年多,也写了百来万字,我口口声声说是写着玩的,唉,人生哪有这么认真的玩儿呢?不管我怎么样轻描淡写我对写作的功利心,不可否认的是,我至少在寻求写作的意义——不为前途,也不为钱途,但总得收获些什么吧?
你很自律,你很能写,你写得真棒,你真有才………这些我都收获了,这些赞美,这些荣誉,真的假的我都有了。然后呢?然后怎样?
所以,我才问姜老师,我这样写下去,有意义吗?若活着是为主活,我写字,必定是为主写。可是,我不觉得我这是为主在写,因为,我也并不认为我是在为主而活。
问题就在这里,我知道要为主活,可是我没做到。我也知道我的笔要为主所用才有意义,可是,我不愿做个纯粹的布道者,我从心底里不能接受那种赤裸裸的布道,那是宗教狂的行为,我表示反感。
所以,莫非,范学德,王怡,张铠,沙光,诗意恩典,都在我眼前晃动,我却没有感动,我固执地认为,我不能走他们的文学传教路线。
而我要用怎样的方式,走怎样的路线,我自己并不知道。目前,我在惯有的写文自嗨中突然感到一阵颤栗,我知道我需要调整,需要改变,也正面临对付,面临挑战……至此,困惑重重,姜老师,我不知道,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我对福音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