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英/文
初夏和煦的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康乃馨的清香。早晨醒来,收到儿子发来的微信:妈,节日快乐!您辛苦啦!永远爱您!短短一行字,倏然潮湿了我的心。
这样的日子,很想写一些温婉的文字,怎奈四寸钢笔载不动深沉的母爱,满腹心语难寄托五月的柔情。索性,邀三五知己,限时作诗写文。不曾想,大家一拍即合,欣然答应。
数小时后,我陆续收到他们的作品,王玉章的《十六字令·娘》和《调笑令·别赏》(新韵)令我耳目一新,墨砺春秋、黄素卿和常青民的诗歌《妈妈的叮咛—— 孩子,不要放弃》、《母亲的世界》和《致母亲》让我心生感动;阿利和李霞的散文《如水的母爱》、《母女情》句句饱含深情。
常忆起,2011年母亲节,母亲大病初愈,我们兄妹六个陪伴在母亲身边,我平生第一次敬献给母亲一束红色的康乃馨,祝福母亲永远健康。
中午聚餐时,大哥吩咐我们轮流给母亲道一句祝福语。他先起了个头,祝母亲永远健康快乐!轮到我了,藏在心中多年的那句“妈妈,我爱您!”未及出口,却无语凝噎,情至深处,往往就是这样吧。
之后每年的母亲节,我们兄妹都会为母亲买件衣服,陪母亲打打牌,说说话,一大家子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去年母亲74岁生日那天,我写了一篇倾情之作——《母亲》(发表在《滑台文学》)。大难必有后福,母亲一生吃尽了常人所不曾吃过的苦,上苍也赐予了伟大坚强的母亲最大的福报。如今,母亲身体硬朗,生活自理,我们很知足,也很幸福。
首次在自己创建的公众号平台刊出《母亲节专辑》,为慎重起见,我特意上网查阅了一些资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早在2004年,中华母亲节促进会会长李汉秋就提议成立中华母亲节。2006年又提议将每年农历(四月初二,定为中华母亲节。历史上这一天是“亚圣”孟子的生日,并提出孟母可作为中国母亲节的形象代表,因孟母懿范不仅中华儿女耳熟能详,而且早就远播新加坡、马来西亚、韩国、日本等国。
2017年4月14日,第七届至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李汉秋在《致北大、人大等六高校同学的公开信》中再次谈到:中华文化最重人伦、最讲孝道,应该过而且已经有自己的中华母亲节!
中华母亲节虽然尚未在全国得到全面推广,作为中华儿女,我们有义务去宣传,去发动更多的人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母亲节,我们更有必要了解我国的母亲花。其实,在康乃馨成为母爱的象征之前,中国早就有了一种母亲花——萱草花,含义是:永远爱你,母亲!
《诗经》曾记载:“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谖草就是萱草,古人又叫它忘忧草。背,北,指母亲住的北房。意思是:我到哪里弄到一支萱草,种在母亲堂前,让母亲乐而忘忧呢?母亲住的屋子又叫萱堂,所以用萱草代替母爱。萱草,又名忘忧草,自然也就成了中国的母亲花。
世人只知唐朝孟郊的《游子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殊不知他的《游子》诗同样表达了深深的母爱: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
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
萱草长满台阶,出游的儿子行走天涯。母亲靠在门前,却不见儿子回来。其情其境,催人泪下。
元代王冕的《墨萱图》(其一)也谈及萱草: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灿灿的萱草花,生在北堂之下。南风吹着萱草,摇摆着是为了谁吐露着芬芳?慈祥的母亲倚着门盼望着孩子,远行的游子是那样的苦啊!对双亲的奉养每天都在疏远,孩子的音讯每天都不能传到。抬头看着一片云林,听到慧鸟的叫声思念起来至此很是惭愧。
如此说来,古人在远游前,都习惯在母亲堂前种植萱草花,让美丽的萱草花给母亲以心灵上的慰藉,希望母亲减轻对孩子的思念,忘却烦恼。
萱草花如此美丽、神奇,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急于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萱草花的别名除忘忧草外,还有黄花菜、金针菜。金针菜就是萱草花?天哪,我家院子里的小径旁边就种植了好多好多萱草啊!一丛丛,一簇簇,挤挤挨挨,郁郁葱葱。
每年五月到七月份,萱草开出黄色的花,我每天都要赶在在日出前把未绽放金黄色的萱草花掐下来,放置干燥处晾干、收藏,预备做汤的食料。母亲说,金针花完全开了,就不好吃了。
情不自禁走出书房,我在院子里葳蕤的萱草旁驻足流连。三姐恰好打来电话,神秘地告诉我,她今年要送母亲最美的《一封情书》,我要先她念给我听,她即刻发来一张照片,哦,原来是《一封情梳》。
今年的萱草也快开花了,轻触萱草,仿佛当年母亲在温柔地抚摸女儿的青丝,宛若那天女儿在细心地梳理母亲的白发。
清风徐来,萱草漾起的绿波,可是母亲堂前倚门喃喃细语,盼儿回家?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在我的生命里,赋予了萱草花全新的涵义。只是,让我心生愧疚的是,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满院子的萱草花就是母亲花;一如这么多年,我定然无意间忽视了母亲对我的诸多关爱,也因为工作和小家而怠慢了年迈的母亲。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回家,回家,陪妈妈!陪妈妈!!
做了二十年的母亲,我大抵日渐懂得了:无论儿女走多远,在儿女的心里,母亲堂前的萱草花都是的永不凋谢的最美丽的花。
2019.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