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天下午的阳光洒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她在这温热的光照下,伏案赶一份临时安排的稿子。我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那个午后,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美好的不自知。
她是这家公司的常驻员工,我是临时找个事做。我父母在一家国企公司上班,分属不同的部门,我是职工子女,报了集团的委培计划,培训已经结束,但等待入职可能一年,可能两年,我就临时找了现在的公司。
我来的第一天就开始注意她了,她不算高挑但足够精致,杏子眼樱桃嘴,皮肤白而剔透,说话的声音更是柔风细雨。她性格温和,所以总有人把不情愿做的事推给她。她似乎是办公室里最忙的人,却不曾被领导注意过。她默默做事的样子让人总有一种要保护她的欲望。
02
我并没有遵守父母给的恋爱标准:找一个同样是集团里的职工子女做女朋友,将来一起进国企,这样两个人就都有稳定的工作,像他们一样不用害怕会丢掉工作,将来退休也有保障。
我找了她,她不是国企职工的子女。她的家在附近的村庄,她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她没有念很高的学历,她暂时在这样一家小公司工作,合同到期后再决定留下或重新找工作。
我喜欢她,她单纯,善解人意,性格温和。她也喜欢我,从带早点到办公室日常用品,她总是贴心的也为我准备一份。我知道她不符合我父母的要求,她也知道我父母不会喜欢她。但我们想听从自己的内心,我们爱的小心翼翼。
03
我们在一起一年的时候,我的工作通知到了,我签了合同,像父母一样是国企的正式员工了。我在这家小公司办理离职的那天,她很不开心,或者她是担心我们从此就分开了。但我更想用行动告诉她,我会一直在,我们约好的,谁都不能违背。
工作定下来了,父母就开始张罗给我找对象的事,我总是推脱想再过几年。我的心思早就扑在她身上了,不想有半点含糊。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去找她,哪怕见面10分钟她都是开心的。
终于有一天,我跟她一起逛街时,被母亲发现了,她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我回到家时,我的母亲早已把她调查的清清楚楚,随后便是互不让步的争吵。
04
我们的小城很小,周边的农村也很小。以至于第二天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她是接到了我母亲的电话。我的家庭并不是家财万贯,我也并不是优秀到可以随意挑选女朋友的青年才俊,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有什么底气打电话给一个除了爱我不会有任其他何想法的女孩。
一个国企的普通员工,挂着所谓的工作保障,拿着并不高的薪水,我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去嫌弃一个同样自食其力的女孩,仅仅因为她的出身?她没进国企?或者家长在意的就是这些。
父母每天都在做我的思想工作,我心烦意乱。她从没问过我的想法,只是我去找她她就见我,我不去她也不联系我。或者在她心里,我的犹豫不定已经动摇了她的决心。
05
她的父母也在催她分手了,在所有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就是最优秀的,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招人白眼呢。三天两头都有人上门去给她介绍对象,无论长相还是性格,她都是好多男孩的最佳人选。
女孩的青春似乎总是短暂,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但却换来希望渺茫的结果。有一次她问我,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会怎样,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不知道在她和父母之间该如何权衡。
第二天,我去找她时,她离职了。我打电话给她,她只说了句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知道我们这算是分手了,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我只记得我挂完电话后就哭了。
06
她结婚了,嫁给了她家邻村一家做生意的儿子,比起我的家庭财力是足够雄厚了。听说男孩家托媒人上她家提了好多次,那男孩一定很喜欢她吧,希望她会幸福。从那之后,我和她就没有再联系了。
第二年,我也要结婚了,父母这下应该满意了,我的新娘也是国企的正式员工,是父亲托同事牵的线。我们已经拍完了婚纱照,正在置办婚礼时要用的东西。
那天,我遇见了她以前的同事,同事告诉我,她在一个月前离婚了。我才知道,她过得并不开心。我不想把我跟她离婚的原因关联起来,但我知道,这是逃不掉的因素。或者,她一直都没能真正放下。
我时常起办公室里的阳光和她认真工作的脸,只是,我再也不忍心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一年的约定,是她先违背,但我才是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