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慧能修行,这里要讲的第二个趣事,是讲惠能的小徒弟,神会法师。
神会十三岁就到曹溪跟侍惠能学佛。
这神会虽然年幼,但自小天资聪颖,所学渊博,四书五经,无所不通,聪明伶俐。真正的神童一个。
本来应该去应试的话,高中进士,轻而易举。前途无量的一个小孩子。
结果,因为一个偶然,接触了佛学。从此极为感兴趣。家里父母也极为无奈。幸好,也是信佛之人。看看他越来越着迷,而且,很快,身边的佛门师傅都教授不了他,反面常常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师傅们被逼急了,脱口而出:这些个佛经道理,全天下,只有曹溪六祖慧能最高深。
一如当年慧能听到了湖北黄梅,凭墓山上的五祖弘忍大师一样。神会也刨根问底,知道了慧能凭一偈语接掌衣钵袈裟的传奇故事。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嗯,有点道行。神会难得佩服一个人。
再听到了慧能大师凭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止杀戳,化一股杀心化为佛心,简直就把慧能惊为天人!
然后又听到了,慧能师辗转隐忍十三年,终于在法性寺凭一句:“不是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语惊四座,从此出山,弘法禅宗。
神会当即要去曹溪,要去拜会自己这个神童眼里的神人!
这么天资聪颖,又有主见的神童,父母哪里能阻拦得住?
故而,神会就来到了此时天下佛门正宗,六祖慧能讲经之所曹溪学法。
这么慧明有悟性,又小有名气,聪明伶俐还谦虚学佛的小神童,慧能会拒绝?当然是欣然收徒。
神童果然是神童,很快,慧能的许多东西,他都掌握,融会贯通,虽新入门不久,未成年,却俨然一副小大师模样。
聪明的孩子,总不会规规矩矩。
有一天,神会特意跑来问师傅惠能,说﹕“和尚坐禅,还见不见﹖”
看似简单的问话,其实一语双关。
和尚你在坐禅,有客来,你见不见,是动作。
但里面寓了一层意思,就是和尚通过坐禅修行,可以不可以见性悟心?
他借着聪明,耍聪明。也想欺师惠能学识不高,要挖一坑让师傅跳啊!
惠能师马上就用身边的禅杖打了神会三下,问﹕“我打你,是痛不痛﹖”
神会当然也不简单,答道﹕“亦痛亦不痛。”
惠能师说﹕“吾亦见亦不见。”
神会问﹕“如何是亦见亦不见?”
师云﹕“我之所见,常见自心过愆,不见他人是非好恶,是以亦见亦不见。你说亦痛亦不痛,是怎么回事呢﹖你如果不痛,跟木石一样﹔你如果痛,就和凡夫俗子一样,马上就对我起恚恨。你前面问见不见是两边,痛不痛是生灭。你自性且不见,就敢来戏弄你师傅我?﹗”
神会听了,心悦诚服。
这回,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遂再拜惠能,后悔以言戏师。
再拜,是谢师傅禅心以示。
神秀这神童,从此更加诚心修行,并在日后北上洛阳,舌战北宗,为弘扬慧能佛法做出了重要贡献!
此时,惠能的回答乃遮俗见而显慧见,此诡谲之进路,而神会未能至。
惠能直下当“机”而开示之,此“机“即是所谓之“禅机”。
可见,惠能虽然是不能识文断字,但确实是有大智慧!
即便如天下闻名的神童神秀,也蒙骗他不得,诡辩他不过。
这个小徒戏师傅的故事也是相当有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