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桔色的炉火把人烤的更慵懒了。
他靠在桌旁,看着窗外行人匆匆,思绪远飞。如果十年前,他不听从家人的安排,坚持留在深圳,不回老家,不来这无聊透顶的单位上班,现在会过得如何?
如果没有工作,又实现了财务自由,携家带口到处看看,想停就停,想走就走,这种人生该多美好啊!
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树上,不知名的野鸟成群得在“唧唧啾啾”的叫着,阳光四下涌动,遇到联排的房子、孤零零的车子就像巫师变魔法般,吹出一个个硕大的头脚相连的影子,让它们互相瞅着,抱着,不离不弃。
思绪是空中不断变幻的白云,像拉磨的驴,像奔腾的马,忽地一下又成了欢呼雀跃的人群。
“轰”地一声,办公室门像暴风中被压倒的芦苇般撞开,吓得他赶紧扭头紧盯着门外正破门而入怒气冲冲的吴大师。
见有人,吴大师的脸缓和了下来,挤出干瘪的一笑:还以为没人呢!
“你又跟老婆吵架了?”看着吴大师那张紧绷绷得忧伤的脸,他调侃到:说来听听,哥们帮你分析分析,看看这次谁占理。
“你说呢?昨晚三个打我一个。”似乎觉得自己一大男人被打,终究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吴大师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了,声音渐渐小的像蚊子“嗡嗡”叫。
“啥?三个打你一个?”像听到惊天大新闻般兴奋,他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吴大师脸上望去。
可惜,吴大师脸上没有新鲜的伤痕。右耳下边那道已经结痂的细长伤痕还是他上上次与老婆打架的“成果”。他不甘心,怕错过了什么,脸上、手上、脖颈能露肉的地方又赶紧细细搜寻了一遍,可依旧一无所获。
“衣服里面会不会伤痕累累?”他脑海里蹦出这一念头时,觉得自己想法太龌龊,八卦的心让自己面目可憎!
他本想就此打住,安心工作,可脚却不听话似的,不由自主地朝吴大师走过去,边走边追问:“哪三个打你?”
“还有谁?她老妈、她弟弟和她啦。”
“这日子让你们过得呦……”虽然他和吴大师仅仅只是同事友谊,可他紧皱的眉头,低沉心痛的声音,仿佛被打的是他自己,或者他老爹又或是他儿子。
“离婚吗!这天天打架的日子还不如单独过。”没找到丝丝痕迹,他不禁内心有点小小失望,似有不甘,又提出自己的建议。
“我是想离啊,房子赠与给孩子,车子她想要就拿去,我净身出户都行,可她又不同意啊!”似一夜间不认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吴大师眼巴巴地瞅着他,期盼他能给自己一个讲得通的理由。
“智商情商双低的女人。你这婚结的啊,不该……”他砸着嘴,边摆手边摇头。似告诉他,这婚姻已是死结,没谁能开出药到病除的处方!
对话陷入僵境。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他准备回到自己位置上,看看时间,10:40,离食堂中午的饭店还有一个小时。他想:三个打一个。虽然又是吴大师家的老调重弹,但待会还是要和小王、小朱这些未婚女性好好唠嗑唠嗑。想必这又是食堂里这几天的一次热门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