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能静下心来完整的看完一本散文,大概是花草树木、四季蔬果、虫鱼鸟兽到了汪曾祺先生笔下都变得生动可爱起来了吧,让我着实感受到隔纸相赠的“小温”。
之前常嚷嚷着,要是有这么一APP就好了——拿着手机在各种花草树木上扫一扫,我就能知道它叫什么。但看《人间草木》时,我每遇到陌生的名称便去百度,看完图片才发现我也认识且记得不少花儿。
“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这是佛经里描写彼岸花的。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一个牧场玩,在那见过,彼岸花花茎直立,花叶纤长,花色深红,而花蕾,我竟觉得像是触角,当时上面有只蝴蝶缠绕不去,围着鲜红的花儿飞转,停留。只是后面再也没见过那天拍的照片,也没再去过屏山牧场,更没再见过彼岸花了。
“夏至到,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槿荣。”夏至时节变正是木槿花繁盛开花的时节。我家小时候门前就种了一颗木槿花,挺高大的,木槿花花大量多,或粉或紫。木槿花可食用,每次母亲以木槿花的各种美味吃法诱惑我去摘时,我都觉得太残忍,人家开的美美的,母亲却想着把它下锅炸了吃。长大后才知道,木槿花还是韩国的国花,被人称为“沙漠玫瑰”。
在我看来,晚饭花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样具有韧性,听说是晚饭后才开的最为茂盛。小时候我种过,从学校带回去养的,有土就能活,我对它从来不管不顾,每次只有母亲提醒说 你去看看你的花,都焉死了 的时候,我才会想起给它浇点水,但它一直不卑不亢的活着,每年照样开着小喇叭似的紫红色的花。
忘了是谁的诗,“本自江湖远,常开露霜馀,争春候秾李,得水异红渠。” 说的是木芙蓉,由诗中就可见,木芙蓉生性耐湿,上小学回家时路过一条小河,河边就种满一排的木芙蓉。木芙蓉树高叶大,花瓣饱满,花开时是一片的粉色,但它没有什么花香,倒是花盛时总是有很多蚂蚁在花蕊上爬来爬去。
说到木芙蓉想起了荷花,荷花我只记得多年前那次看到的,我和父亲回老家的路上,一片娇艳的荷花映入眼帘,父亲露出小孩子般的笑容,把车停在一旁,说要下去拍照。都说它出淤泥而不染,我问父亲为何它总是干干净净的不见疲乏,没有一点焉的,父亲说因为它晚上是会合拢花瓣的,每到清晨便慢慢打开。荷花在碧绿的荷叶映衬下多好看,我是喜欢荷花的,亭亭玉立的似遗世独立,何况莲藕好吃,荷叶也可做菜。
以前有一首歌叫 香水百合,那时候我只见过野百合,小时候还不懂什么叫“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每次只要有野百合开了花,必定是被我摘了的,还是那种喜欢的东西便要据为己有的小孩子心性。倒也有人给我送过百合,发现根本没有野百合那种馥郁的清香,也没有野百合那种洁白且淡黄的颜色,顿觉的失落。可能再也见不到小时候那种野百合了吧,但我知道,它在开在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开在它的春天里。
我总觉得野百合的颜色和味道和白玉兰有几分相似,高中时我极喜欢白玉兰,喜欢它青绿色的的叶子,还有温柔的花瓣,每次只折一瓣便有久久不散的清香。高中教学楼前就有一颗,站在走廊里,能看见玉兰树的一个头,我还给那棵玉兰取了个名字,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它长高了没。
高中教务办那栋楼前的花坛里有许多美人蕉,小时候见得最多的便数美人蕉吧,但我一直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直到高中要毕业时,说要去花坛那拍照,我才听同学说,他是美人蕉。但我从不觉得它美,虽有红有黄,但它太不起眼,太随处可见,好在它生命力强,价格也低廉。
紫穗槐花如其名,花开起来是一穗一穗的,淡淡的紫色拥成一团,却不拥挤,就连叶子也是许多小叶连成一枝,小时候最喜欢玩它的叶子,选一枝用力一拨,细小的枝干还在,叶子在我的虎口处变成一朵绿色的花。紫穗槐总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赏心悦目的。
上大学时我才注意到叶子花,原来叶子花随处可见,好像多数时候它都是开着的,大红大紫的,却不俗气,大概是它的花跟叶子形状没什么区别吧,连花茎纹路都与他的叶子相思,只是花中间有着两三个白色的花蕊,像是从花中又长出了几朵小花。
我常觉得这个城市是没有秋天的,直到闻到了桂花的味道。不知为何,它的味道总是让我神思宁定,细小的花朵里却有不断的香味。红楼梦里好像有谁家种有几十顷桂树,那当是怎么一副场景呢。桂花可做桂花糕,桂花酿,桂花蜜可泡水,可做圆子,无论用作何处,都有挥之不去的清香。说着说着突然想吃桂花糕了。
都说栀子花开时便是离别之际,而我和某人在一起时却正是栀子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我一般是先闻其香,才知花开。一开始只有一两朵冒出来,一场雨过后,好像一夜之间就开满一大片。有次雨停后,我们走在开满栀子花的校园里,忍不住蹲下身,凑上去,使劲吸着鼻子,贪婪的闻着雨后花香,灯光下的栀子花洁白无瑕,带着晶莹的雨露,特别好看,真希望它永远不败。
三月天里我专门去婺源看油菜花,当时连续是雨,但我怕错过花期,翘课赶了过去。随处可见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色花海,闻着花香,听着蜜蜂嗡嗡采蜜的声音,金黄的花海后面是红墙绿瓦,徜徉在其中,觉得可忘却世间事。
不得不说的是山茶花,从小便中意的花。当然还得从山茶树说起,山上有着大片片的山茶树,花开的时候,老远就能闻见甜甜的花香,洁白的一小朵一小朵,黄色的小小的花蕊点缀着,小时候不知道允吸过多少山茶花,那种香甜的味道,让我怀念至今;还有它的叶子,也有着独特的清香,连它结的果子,也可以变成飘香的山茶油。
还有绣球花,能红能蓝,花型丰满,但我大概只见过木绣球吧。印象中还有很多花,记得样貌不知道名字的,知道名字却从未见过的,林林总总,而我认识的却少之又少,曾经很羡慕养蜂人,哪里的花开了他们便在哪里,觉得能看尽天下花开真是件幸福的事。
“人来到世上走一遭,不惟受苦受累,也该好好看人世间种种风景,毕竟生活赐予人太多美好。”而我只每次只要想想还有那么多花儿还没看过呢,然后就觉得眼前都没什么是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