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住校了,这次成功住宿一周时间,周末回来,很是雀跃地说起学校的种种好与不好,更是贴心地和我一起做家务。回顾从安顿女儿住校到现在,对女儿和我都是一场考验。女儿,性格内敛,敏感细腻,温文有礼。从上小学开始我们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再加上母校良好的教育氛围让孩子如同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之中。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环境造就了孩子不能成为熊孩子的基本可能性。但如今社会中,很流行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确实,很多时候熊孩子是倍受关注的,而那些安静的孩子很有可能就会成为被忽略的对象。想到这些,难免忧心。
周二一早,女儿去了学校,行李物品都是自己打理的,我慌于上班,叮嘱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所有的事还得靠她自己。一天时间,我的脑子里都会重复想象一个画面:一个背着大书包的背影走进校园,校园很大,背影很小,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喜怒哀乐,只看到背影越来越远……如此不安,却还是安慰自己,放孩子走,让她去走自己的路!中午,雨至,温度骤降,下午下班孩子姨妈给孩子送去了外套。因没见到姨妈,孩子借用老师手机给我打电话,一声妈唤出就泣不成声了,隔着电话我也泪眼婆娑,安慰,只能安慰。第一个晚上,风雨交加,梦里几次惊醒,我的孩子,你可安好?
周三,一日无语,时刻关注他们的班级群。
周四,没有晚辅导,去看女儿。和班主任沟通好之后,6:30去学校。到了门口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去,拉起手来,又是一脸的泪。为孩子拭去泪,坐在长凳上,听她说这两天发生的事:自己的新课本被一位新来的同学拿走了,这一周上课极其不方便。要趁着同学下课或午休时间自己才能补笔记、背诵课文。不用说,我听完很气愤,怎么可以这样?可我压抑着自己安静地听她说下去。接着都是一些女儿家家的事情:本子不行,学校统一要用一种本子,她没有;上英语课肚子疼,被英语老师旁敲侧击地批评了;学校没有热水,喝凉水很难受;晚上宿舍很闹腾,自己睡眠不好……倾听,然后告诉孩子适应。
她说,我想给我们老师留一个好印象,所以用心听讲,没有课本也尽量地积极回答问题,可老师并没有注意到我。我说,我们不是为了讨好老师而回答问题的,只是借机把自己内心的看法说出来。有机会了则发表,无机会了就等待下一次机会,不用耿耿于怀。还有,做个自律之人是毋庸置疑的,不用为了给谁留下所谓的好印象而刻意地去迎合,不用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颜色,都有自己的亮点,用自己的勤勉和才华去吸引注意,而不是苛求关注。也正是“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二十分钟的小坐,会给孩子多少安慰呢?
周五,匆忙之中接孩子回来。我还没放学,就带她来到学校。还是那间她熟悉的教室,在靠窗户的位置还是她熟悉的身影,静静地沉浸于书的世界。
一周时间,让我多次咀嚼“长大”这个词。长大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可以独自去走自己的路,独自学习生活的无字之书。一个人不经历分离她又怎能真正的品味出家的含义?又怎能懂得离别的滋味、孤独的滋味呢?我们不能干涉,只能目送!目送之时,我依然有着些许忧虑:我们总是教孩子以善眼看世界,可世界会以什么回赠这些善良的孩子?在小学时,我们尽力地守护着这一个个小生命,给她们彩色的世界,给他们加糖的关爱,可离开了这个童话般的校园,离开了这个氛围,走进一所新的学校,她们该如何调节自己适应彩色到黑白的落差?太多的矛盾与不安,只是希望她善良时不会有人利用她的善良;希望在那个充满压力和角逐的环境里她懂得奔跑,又不失快乐;希望我的孩子能得到公平的对待;希望那里也是一方净土,让她可以健康安全地长大。
种种心声,只能借用《知父母》来表达了:
学校门口,今天熙熙攘攘。
我带着孩子,像两朵浪花落在大海里。
他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握紧了我的手。
他说「再见」,一转身消失在洪流里……
看不见他的时候,我才敢流泪。
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但对于我来说,他却是整个世界……
老师,今天,
我把孩子交给你,把整个世界交给了你。
我不知道在这扇门里,在某间小小的教室里,
我的孩子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他有些调皮,会不会因此被罚站甚至挨打?
他没上过多少补习班,会不会因此落后,
被同学嘲笑,而老师也不太喜欢他?
他会和同学相处愉快吗?会有朋友吗?
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优点?
或者,
他只是孤独地坐在角落里,无人注意?
亲爱的孩子,我已经给了你我的全部。
在我眼里,你无论有多少别人眼里的缺点,
仍然天使般完美。
然而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怎样对待你?
以歌
以痛
还是以深深的欢喜?
亲爱的老师,我知道你的辛劳。
当几十个不同的生命围绕在你周围,
你无法完美地照料他们中的每一个,
然而,我仍然期待——
我不期待成绩,我期待进步;
我不期待当下,我期待岁月;
我不期待成功,我期待爱……
我期待我的孩子不但能够感受到你的爱,
也能够回应你的爱。
世界,我今天把孩子交给了你;
老师,我今天把世界交给了你;
我期待着晚间,你能含着笑熄灭教室的灯光,
而他,则雀跃着归来……
我深深地理解着作为母亲的期待和忧虑,张晓风如是,我也如是,很多母亲都如是,可我在理解母亲的基础上更能掂量出一个老师的责任。一个孩子送到了我的手里,就是一个母亲乃至一个家庭的全部希望,无论他是丑是俊,无论他是安静还是好动,他都是他们家庭的至宝,我都有责任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管他们的身心健康,让他们在离开妈妈的目光后还能笑魇如花,让他们身后的那些目光都能落满欣喜和慰藉……
孩子,你要长大,长大就意味着你需要独自走那段属于你的路,相信未来的路途中会有各种新奇取代你此时的恐惧,相信你这段“孤独”之旅会给你别样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