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

十月的最后一天，空气突然冷了起来。我站在城市的空地里，近乎喧闹又荒凉。这一年我二十五岁，这一天好像老了许多。似乎我又不是在这一天老去的，从我踏进这个城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苍老下去。
（一）
这个城市的秋天很平淡，只是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就连落叶的凋零也让人觉察不到。曾几何时，我也站在某一城市的这种地带，无边的荒野，不时也会传来嘈杂的汽笛声。我记得那时的日子，万里无云，一切都是那样的融洽又安详。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和谐。没有谩骂，没有偏见，做着像梦一样的诗。原来那时我是真的年轻，单纯得只想做一个流浪的诗人。
如今我真的去流浪了，却不是挂着诗人的桂冠。流浪的是心，只让生活变得风餐露宿，徒增了岁月的斑痕。偶尔的无病呻吟，只是给年轻一个最好的慰藉。许多故事来不及写下过程，就已经结束了。这个城市，更无关风月。
（二）
凄风，苦雨。这个城市在一夜之间被风干了，模糊了。不知这样的夜，敲碎了多少人的梦，也不知这样的夜，给多少人带来了久违的喜悦。反正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我还思念着另一个城市。
那也是一个被朔风呼啸过，被雨水洗礼过的城市。那里有披星戴月的人儿。我把对他们的诺言，从一个城市带到另一个城市。可我早已忘记了那个城市的出口。城市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我在迂回，在挣扎，在徒劳无功。我也在期待中隐忍，在隐忍中期待，却蓦地发现我正在隐忍中走向死亡。死，我没有怕，只希望带着那一个诺言重归故里，风光大葬。
夜已经过半了，风渐渐熟悉了这个城市，雨也跟着应和着。我燃起了一根香烟，在朦胧的烟气中，我发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灯红酒绿里交织着醉生梦死，浅斟低唱里夹杂着青红皂白。我无所适从，只能在这样的夜晚，叼着火光微弱的香烟，吹吹那寒风，听听那冷雨。
（三）
城市，原本也只是古老的村庄，甚至是一场废墟。我才二十五岁，应当做着年轻的梦。于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写下了几行诗。
你的眼眸
装满我的乡愁
在一个个树影迷离的黄昏
化为群岚的深幽
我亡命地奔跑
只为那一个青春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