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头将我的自行车紧贴着墙壁放好,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动静后,便很不淑女的拎起了自己的长裙,那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就像是她不安分的标签,无惧这个世界的敌意,可月光下她那一张浑然天成的漂亮脸蛋,又让我觉得她该安静些,毕竟是个很标致的姑娘。
只见她娴熟的爬上了立在墙角旁的杂物堆,然后借着杂物堆轻松的翻上了大约一人半高的围墙,原来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蹂躏我家小院的,我终于从墙角里走了出来,喝道:“干嘛呢?干嘛呢?……”
她先是吓了一下,转瞬便恢复了常态,骄傲的坐在院墙上与我对峙着,然后回道:“活动活动筋骨。”
“还真没浪费你这双大长腿……你给我下来,小毛贼!”
“就不,翻都翻了。”
“有能耐去中华门翻古城墙啊,翻我家这小破院有成就感吗?还他妈这么横!”
“就横,就爱翻你家小破院。”她说着已经纵身从墙壁上跳了下去,那驾轻就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惯犯。
我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那形同虚设的院门,此时,那小毛贼已经坐在石凳上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今天这个夜晚是有点闷热。
我与她对视着,用眼神告诉她我很不满意她翻我家院子的行为,她似乎能感应到我的情绪,问道:“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挤兑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踩着七彩云朵从天上飘下来的,谁知道是提着裙子翻院墙过去的,你太让人失望了……我都怀疑,要是有个狗洞,你会不会图省事儿,直接就猫着腰钻狗洞了……汪汪汪!”
她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转而又愤怒,回道:“你也欺人太甚了,笑我是小狗,对吧?”
“对。”
“江桥,你真不是个东西,转眼就忘记我对你有多好了,如果你领情的话,就该给我留把钥匙,让我堂堂正正的进你的院子。”
“你要再对我好点,我是不是还要在房产证上加个你的名字啊?……这是什么逻辑!”
“你真没有人情味!”她说着就要伸手折我种的花。
我被吓的一哆嗦,赶忙推开她,用身子挡住,说道:“有话好好说,咱们可别动手啊,告诉你私闯民宅已经是罪,再毁坏财物,那就是罪加一等。”
无奈我种的花太多,她已经伸手揪住了另一盆我精心栽培的香殊兰,冷着脸说道:“快和我道歉,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真新鲜,见过拿人当人质的,用花威胁别人的还真没见过,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她不和我废话,扯着花束的手又加了一分力,直接用行动告诉我不听话的后果,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敢翻院墙的小毛贼是多么的残忍,赶忙摊开双手,连连说道:“我错了……我错了,请你手下留情!”
她这才放下了我的香殊兰,仍有点愤恨的看着我。
夏天的天气是何其的善变,刚刚天上还有月亮,转眼便被一阵风吹来的乌云所遮住,天边随即传来了“轰轰”闷雷声,雷雨就要来了。
我顾不上再和这个丫头斗嘴,赶忙将就近的两盆花搬进了屋檐下的角落里,而这个丫头竟然也没有闲着,几乎在同一时间抱着两盆花送到了屋檐下。
雨水来得很急,五分钟后便已经像瓢泼下来的,我们在雨中合力将最后一盆很大的盆栽也搬进了屋檐下,然后并肩喘息着,她用手抹掉了脸上的雨水,可潮湿的雪纺裙却已经贴在她的身体上,那细腻的皮肤在灯光的映射下是那么的白皙。
这上帝真是慷慨,给了她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好的脸蛋……
噢!这些都不是这个雨夜里的重点,重点是:我们刚刚产生的矛盾已经因为屋檐下摆放的很整齐的花花草草而化解了。
一阵带着湿气的冷风吹过,她下意识的用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忽然对我说道:“江桥,衣服湿了好冷,我得洗个热水澡。”
我有些木讷的看了她一眼才回道:“那你赶紧回去吧。”
“天啦,你还有一点做人的同情心吗?我的衣服都能拎出水了,你是想我冻死在路上吗?”
我看着她,的确被雨水淋的挺可怜,就找了一件T恤和大裤衩递给了她,自己又先去卫生间换了一套干的衣服,然后将卫生间让给了她,可她却在要进去的一刹那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向我问道:“江桥,你今天和陈艺表白成功了吗?”
“你赶紧洗澡,别着凉了,不该问的不要问。”
……
我习惯在闲时点上一支烟,很快那从指尖腾起的烟雾便在屋檐下弥散了开来,混合着水汽好似一朵朵梦幻的花束在我眼前上下跳跃着,而雨水一直没有停下来,与卫生间里传来的水流声交织一起,像一部有声却黑白的老电影,那宽屏画面里一个少女正在镜子前沐浴,她轻轻甩动秀发,镜子上便多了些水滴,转眼化作水汽模糊了镜子,我只能看到胸部以上,却引起无限遐想……
卫生间里传来她的声音:“江桥,哪只毛巾能用?”
“那条黑白斑点的。”
“哦,有没有女士的洗发水?”
“我家就我一个光棍,你凑合着用。”
里面的水流声又大了些,她没有再问来问去,我稳住心神不再去想那些半遮半掩的画面,夹稳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终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打开了这款软件,我知道陈艺每天有发一条的习惯,今天她去练瑜伽了,所以肯定会发几张练瑜伽的照片。
她果然在刚刚发了一条,可是却与瑜伽毫无关系,照片中,她将我送给她的那枚胸针握在了自己那修长白皙的手上,并配了一段文字:谢谢亲爱的,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赶忙翻看下面的粉丝评论,心中更是一阵得到满足后的愉悦,因为有一大半的粉丝把送胸针的人当成是她的男朋友了,并起哄着要陈艺公布恋情,对此陈艺也没有做特别的解释,我知道这源于她内心的坦然。
仰起头,我笑着将口中的烟全部吐出,此刻虽然天气很恶劣,可我的心情却因为陈艺而舒畅了起来,她不仅答应了主持婚礼,还对我送给她的礼物爱不释手,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激励,激励我继续对她好,甚至不计得失。
正沉溺在一种情绪中时,手机忽然被出现在背后的丫头夺了过去,她一边后退着,一边盯着手机屏幕看,然后很放肆的笑着:“江桥,我的眼光很不错吧,陈艺都发了……以后,你可得对我客气点,假如哪天你走狗屎运追到了陈艺,最起码有我一半的功劳。”
“你给我安分一点,穿着个腰都能兜住你胸的大裤衩晃来晃去,像不像跳大神的?”
她将手机又还给了我,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似在告诉我:我暗恋陈艺的秘密已经尽在她的掌握中了,我避开了她的眼神,掩饰般的将手中的吸完,我很讨厌别人用这种洞穿的目光看着我。
她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安静来得很突然,只是托着下巴看着雨水连成线似的从屋檐滴落,我们在沉默中等待着这场雷雨赶紧停下来。
雨水泄恨似的下了一会儿后渐渐小了下来,我终于从口袋里拿出了奔驰车的钥匙交到她的手上说道:“咯,还你车,油已经加满了。”
她心不在焉的回道:“你先用着,反正我也不怎么开。”
“这是你的车?”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问道:“你说什么?”
“你不是告诉我这是你朋友的车吗?刚刚又说你不怎么开,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和我玩低调呢?”
“神经,我朋友的车,我当然不怎么开了,这逻辑不对吗?你要不需要就还给我。”她说着从我手中夺过了车钥匙,好像我不愿意给她似的。
我抱怨了一句:“莫名其妙。”
她没有理会我,继续着刚刚那个姿势,直到院子的门被另一个女人打开。
下一刻,陈艺便撑着雨伞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和身边的丫头一起抬头看向了她,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目光便停留在丫头那穿着我衣服的身上,一种很微妙却掺杂着诸多情绪的气氛顿时在无形中弥漫了开来。
最终是陈艺先开了口,她提着手中的保温盒笑了笑说道:“顺路给你买了点夜宵,怕傍晚那一碗小馄饨你没吃饱。”
我机械的应了一声:“哦。”
陈艺向我走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她将保温盒递到了我的手上,才问道:“我这么冒昧的来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我还没回答,那丫头便先回道:“怎么会,我也是来找江桥随便玩玩的。”
陈艺点了点头,可眼神中那不经意间闪过疑问,却好像在说:这是怎么个玩法?竟然把江桥的衣服都穿上了!可最终她也没有这么问出口,而我更不好强行解释,因为越解释越刻意,何况陈艺也不一定真的在意这一幕,仅仅是我自己这么一厢情愿揣测出来的。
那个丫头总算还有点识趣,起身对我们俩人说道:“学校快关门了,我得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便几步走出了小院子,而这说走就走的劲头就和她来的时候一样忽然,似乎忽然已经成了我对那个丫头的惯用词,但我已经渐渐习惯,反正她连一百多万的车都敢借给我,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恶意,而这种她不断带来的新鲜感,倒是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一丝很不一样的色彩。
陈艺将落掉的伞放在了墙角处,然后对我说道:“借你的卫生间用一下。”
我没想太多的“嗯”了一声,才猛然想起那个粗心大意的丫头是穿着我的衣服走的,那她自己的衣服肯定还留在卫生间,而我换下的湿衣服也在里面,这要是被陈艺看见了,把她当作我女朋友的误会肯定又会加深了,可这时,陈艺已经进了卫生间,下一刻便关上了门。
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除了空气中还有点湿气,连屋檐上都已经不再往地面滴水,整个世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那刚刚被乌云淹没的月亮也像个受了委屈的女人又半遮半掩的露出了她幽怨的脸。
我仿佛能够想象出那个丫头穿着我宽大的衣服低头走过弄堂的画面,又独自开着那辆白色的奔驰车穿行在城市那忽明忽暗的霓虹中,然后停止在南艺的校门口,最后在一排路灯陪护的校园小道上走进宿舍,结束这一天的生活。
真羡慕这些还在上大学的学生,在拥有自由和幻想的同时还能接受高等教育,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反正我是没有体会过。
陈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找了一张小方凳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卫生间里那个丫头换下的衣服,向我问道:“我给你买的宵夜为什么不吃?”
“不饿,我已经放冰箱了,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餐吧。”我说着从石桌上拿起烟盒,准备再点上一根,这些年自己一个人过,有时候真的很需要一支烟来排遣心中一些对别人说不出口的情绪,当然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听。
陈艺从我的手上将烟抽了过去,皱着眉说道:“别在我面前抽。”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是在高中时学会抽烟的,没别的目的,只是觉得抽烟的男人很深邃,幻想着陈艺会喜欢上我抽烟的样子,可当时她就不是那种会喜欢坏男生的女孩子,以至于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就被她给骂了,骂我自甘堕落,骂我没有自觉性,还骂我幼稚……
后来我没有再抽过,但是在她动身去北京上大学前的那个夜晚,我站在她家小院的门口又抽了一支烟,然后靠这支烟忍住了那因为快要分别而掉下的眼泪,后来陈艺走了,也就没人管我了,起初只是在想她的时候抽一支,可渐渐就成了一个生活里无法抹灭的习惯,延续至今。
陈艺将那支烟扔进了垃圾篓里,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叠钱放到我的腿上,说道:“江桥,这里是5500块钱,你送的胸针我很喜欢,可是你不能这么乱花钱,知道吗?”
“嘿!都说了是送你的礼物,你给我钱这还算是一件礼物吗?”我说着又将钱塞回到陈艺的手上。
陈艺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江桥,学着攒一点钱吧,以后你需要花钱的地方会有很多,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些?”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回道:“其实和大部分漂在南京的人相比我真的挺幸福的,至少我是本地人,还有一间小院,饿不着也冻不着的,是吧?”
陈艺一声轻叹:“可是这个小院里只有你自己,没有一个人是能和自己过出幸福感的,对吗?”
我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在不远处摆放着的那些花花草草,我一直觉得它们可以成为我生命里不说话的朋友,可有时候对着它们,我仍很孤独,因为我终究和它们隔着春夏秋冬的距离,它们有花季,也会枯萎,可我的生活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陈艺将那叠钱用近乎野蛮的方式强行塞进了我的口袋里,然后拿起了摆在墙角里的雨伞,向院子外走去,我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却忽然回过头,我在措不及防中赶忙又看向别处。
她对我说道:“你的小女朋友看上去还不错,挺活泼的,所以你要加油了,江桥。”
“什么啊?”
……
这个有点儿乱的夜晚随着陈艺的离去终于接近了尾声,我躺在床上,反复的想着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我有点辨不清这几件事情的利害,尤其是那个丫头的出现,虽然我可以肯定她对我没什么恶意,可对我的生活终究是有影响的。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种影响会经历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然后彻底改变我的生活,而这种改变是利还是害,恐怕没有谁能够说的清楚。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这个丫头的出现只是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来得快去得更快。
次日,我早早便起了床,今天我该去公司上班了,然后将陈艺答应去和台领导协商的决定和老金汇报一下,现在我们接手的是一单300万婚礼的大业务,任何环节处理起来都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因为客户越大,对我们的容忍度就越低,这是我工作这么多年与不同客户打交道后积累下来的经验,所以渐渐冷静之后,我倒也能理解老金那如履薄冰的心情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趁着时间还早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一下,至于那个丫头换下的衣服,我当然不能帮着洗,反正她还会再来的。
将衣服晾晒好,我又把昨晚陈艺留下的那份夜宵给热了热,吃完之后便推着自行车向弄堂之外走去,路过那间“心情咖啡店”时,发现陈艺正在里面吃早餐,我们隔着橱窗打了个招呼,陈艺又示意我电话联系,中午之前她会告诉我和台领导请示的结果。
……
片刻之后,我来到了公司,恰巧在电梯里碰到了罗素梅,她依旧很关切的向我问道:“江桥,你感冒好点了吗?”
我有点尴尬,索性直说了:“其实我昨天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累,对自己现在的工作有点儿质疑,老板娘你能理解那种一份工作做了6年的疲倦吗?”
罗素梅笑了笑,道:“你能说出来我挺高兴的,有事情别憋在心里,人生难免有困惑和迷茫,想我当年辞掉事业单位的工作和老金一起下海创业时,也经常像你现在这么迷茫,可是只要你确定一个明确的方向并为之努力,也就不会觉得疲倦了,所以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给自己制定一个合理的职业规划。”
罗素梅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我的问题所在,不禁让我羡慕她的文化和眼界,随之感慨道:“老板娘,你说你一个在事业单位工作的文化人,怎么会嫁给老金这个大草包呢?真的,有时候作为男人我都觉得老金磕碜,毫无男性魅力可言。”
罗素梅拍打了我一下,不让我说老金的坏话,然后又笑着解释道:“老金有他的好,我们那个年代的感情和现在比也单纯,可能就是觉得老金这个人有上进心吧,其他的方面也就不考虑那么多了,有时候人考虑的太多,反而会畏首畏脚错过缘分,事实证明老金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至少他把金秋(老金和罗素梅的女儿)培养的很不错呀。”
关于金秋我还是很佩服的,她从南京大学毕业后,又去了澳大利亚的名校攻读工商管理硕士的学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学霸,比我这个高中水平简直要强上太多了,我也笑了笑,回道:“我觉得金秋还是继承了你的优秀基因……对了,她也该留学回来了吧?”
“嗯,听说是今年10月份。”
“那快了。”
闲聊中,我和罗素梅一起走进了公司,不想罗素梅的包刚放下,便接到了一个电话,过程中,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等她挂了电话,我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老板娘?”
“老金他在酒店做场景布置时给摔了,已经送到医院了。”
我的心头顿时一紧,这场婚礼场景的布置原本该是由我去负责的,可因为我昨天没来上班,估计就被老金给亲自接了过去。
不容多想,我赶忙问道:“他没事儿吧?”
“人很清醒,估计是摔骨折了。”罗素梅一边回道,一边急匆匆的拿起了自己的皮包,准备赶去医院。
我也急忙跟上了她,准备去医院看看老金,虽然意外只是个小概率的事情,可我多少还是有责任的。
……
到了医院,老金已经拍过了片,腿也被包扎过了,正躺在病床上哼唧,见我来了,开口便骂道:“江桥,你个小逼崽子,老子是上辈子欠你的,替你干点活儿,都能给摔了……差点没把老子给疼的背过气去!”
我见他骂的铿锵有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走到他身边说道:“哟,金总,这腿上绷带缠的和考古文物似的,总算是和文化沾着边儿了。”
老金抖着一脸横肉看着我,又骂道:“你个小逼崽子少挤兑我,老子吃的盐可比你吃的饭还多。”
病者为大,我“呵呵”笑了一声,没有再和老金顶嘴,然后很心疼的摸了摸他那条看上去快要断的老腿,老金一把打开了我的手,冷着脸问道:“ 陈艺主持婚礼的事情你搞定了没?”
“她说去和台领导说明一下情况,打算不收取出场费友情主持这场婚礼,这样应该就能避免违规了。”
老金双手掩面,然后重重从脸上抹过,失声感叹道:“值了,就算是把我给摔死也值了!”
罗素梅责备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老金似乎也不疼了,脸上很少现出严肃之色,对罗素梅说道:“素梅,你待会儿从公司账上取6万块钱出来,这个便宜咱们不能要,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这笔账咱们就不走合同,由江桥私下交给陈艺,大家都是朋友,信得过。”
罗素梅点了点头,随后老金也不让我们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将我们都支回了公司。
回去的路上,路上罗素梅便从银行取出了6万块钱交到了我的手上,快要中午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陈艺的电话,可却在接通的一霎那充满了忐忑,因为她没有和我保证百分百能说服她们领导同意这件事情,那么意外就还是有可能存在的。
(文章内容未完结!点击下方“了解更多”,可阅读全部内容)
↓↓↓
【阅读全文】
温馨小提示:喜欢的朋友点击上面的阅读全文字样就可以看后续内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