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名唤安安,取平安之意。扎着两条俏皮的麻花辫,穿着恬静素雅的碎花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身上被小孩子的活力所充盈,倒是与家的氛围大相径庭。
小女孩的家深藏于大山之中。这座山名曰四季山,在一年四季中,它都是那么生机盎然,春有桃的笑靥动人,夏有荷的出淤不染,秋有桂的香飘十里,冬有梅的凌寒傲雪,这就是独属于小女孩的秘密花园。
而山中最“荒凉”之地,是一座宅院,这便是小女孩与她爷爷的安身之处。
虽说荒凉,却不是真惨淡。这座宅院名为幻茗宅,已有几百年的岁数了。但若想清楚地知道是谁建了这座宅子,这座宅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建的,山下的村民谁也说不上来。小女孩当然也稀里糊涂,未曾问过爷爷。
幻茗宅面积庞大,布局精巧,房间众多。虽历史悠久,但设施齐全,设备也并不因老旧而破损。更是因为后期投资巨额进行修缮,让人住得舒心。家具均采用紫檀木、花梨木等优质木材制作,使得房屋内部均有古色古香之味;墙面也挂着雄浑大气的书法、写实逼真的油画,蕴含中西合璧之意。
只有一点奇怪之处,植物们神奇地对幻茗宅退避三舍,仿佛这座宅子是什么妖魔鬼怪,令它们害怕得不敢接近。
爷爷是个非常慈祥和善的老人,未曾娶妻,膝下无儿无女,自然也享受不了所谓的天伦之乐。他信佛,每天都要去山下的寺庙念经祈福;作为一位坚定的素食主义者,自己从不吃肉。
儿童的健康成长需要丰富的蛋白质,爷爷深谙此理,特意让家里的女佣另外给小女孩准备适合孩子吃的营养餐,而不是让小女孩陪自己吃素食。
关于爷爷对佛教虔诚的态度,山下的村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他们每天傍晚都能看见这个略显沧桑的老人和善地对村民们说:“晚上好阿,吃过了吗?”寒暄一小段时间,他便缓慢地踏入寺庙,直到凌晨,村民早起出发去种田时,才看到他从寺庙里缓缓出来。所以,安安只能在白天时看到爷爷,晚上则只有女佣们的陪伴。
而关于这位神秘的老人,村民的问题泡泡多得冒上了天。
“这个老人每天在寺庙里跪一个晚上,怎么撑得住呢?”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他的宅子在四季山上呢,可大了,你去过吗?”……
村民只敢私下像聊天般讲讲,不敢在老人面前大声讨论。大家对这种神秘人物总是带着一丝敬畏感的,更何况还是个家缠万贯的和善老人呢!
在小女孩的印象里,爷爷对自己满含深沉的亲情,确让小女孩从缺失父母之爱的桎梏中逃离,成为了一个活泼可爱、乐观开朗的孩子。
小女孩与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可能是因为亲生父母重男轻女的心理,也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穷困潦倒,她在六年前的一个大雪飘飞的夜晚,被父母亲遗弃在了幻茗宅前。如刀一般的风声混着婴儿的啼哭声,传入了爷爷的耳中。他让女佣打开门,把这女婴抱进屋,取名安安,当成自己的孙女来抚养。
这些事,安安也是听保姆女佣们拉家常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自己与亲爱的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这层纽带,安安也并不难过,她充满了感激,感恩上天给她一个这么好的爷爷!
爷爷对安安,真的是比亲人还亲,冷了暖了要提醒,碰了伤了要关心,这让幻茗宅中工作了几十年的女佣们感叹不已,无事闲扯几句时也能说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从安安记事起,爷爷都是和蔼可亲的,不会板着一张脸进行说教。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安安所见到的最严肃认真的爷爷,他对好奇的安安提出警告:“安安,你绝对不能踏入除了润物园以外的地方。否则……”爷爷的话到这儿就停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蠕动着嘴唇,自言自语。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爷爷,安安不敢问:否则,否则会怎么样呢?安安是个乖孩子,她紧紧遵照爷爷的叮嘱,不打破这个不知后果的规矩。但这小小的疑惑终究是扎根在一个孩子心中,深深埋藏着,还未生根发芽。
幻茗宅是个大宅子,平时,爷爷、安安与女佣们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在润物园中。但润物园也只占幻茗宅的四分之一,是一个系列建筑群。除此,泛月楼、清冥阁、舒窈院等等精美的建筑群仿佛闲置了般,不再为人闯入。
应该只有爷爷才知道幻茗宅的全貌吧?安安想。
最近正好要到山下村庄一年一度的集会节了,这个节日极受村民重视,村民们都开始装饰起自己的房子与村庄各处,节日氛围十分浓厚。集会节会持续整整七天,村民们会摆出许多小摊,卖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孩子们见到糖果玩具欢欣,大人们因为这七天珍贵的假期而开心。
与此同时,安安也很兴奋。平时她都只能呆在宅中与女佣们玩玩游戏聊聊天,或是在秘密花园中与蝴蝶蜜蜂嬉戏,赏花摘果。因为安安年龄尚小,也还未聘一个教书先生来给她讲课,更没有一个相近年龄的玩伴,除了面熟得都能画出像的女佣们。
但也有例外——一年一度的集会节,爷爷会带她下山来!
安安满心都是即将来临的集会节。透过雕花窗棱,一个小女孩正坐在房中掰着手指头数数,数着距离集会节还剩下几天,盼着集会节前的日子赶快过去。
终于,集会节到啦!
小女孩牵着爷爷的手,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在灿烂闪烁的灯光之间,手持苹果糖,不时啃一啃、舔一舔。
人潮拥挤,人声喧哗。突然,安安看到一个戴着奇特面具的小男孩在向他招手。她不假思索,手脚比脑袋反应还快,松开了原本牵着爷爷的手,直奔向这个特别的小男孩。
“喏,看你可爱,给你这个!”小男孩并未摘下他的面具,只能听到清脆的童声。他的小手移到了安安眼前,松开原本紧握的拳头,露出了一个数字“7”样的玉佩。
“拿好这个,保护好自己!”说罢,神秘男孩像变戏法一般,突然消失了。
安安还沉浸在惊讶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牢牢抓住这枚玉佩了。她将玉佩放入贴身的胸前的口袋里,赶快去找爷爷。在村民的帮助下,安安重新回到了爷爷身边。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么亲切的爷爷,她并没有透露自己收到的意外之礼。
热闹的集会节不知不觉就落幕了。
集会节结束后的几天里,安安感到隐隐不安。就像鱼刺卡在喉中吐不出咽不下,就像石头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明明身体健康,也没发生什么坏事,就是莫名其妙地心里不舒服。
难道是对集会节的恋恋不舍之情太深沉了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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