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城市(二)

在乡镇的工作时光,忙碌、充实,从白到黑,从周一到周末,事务填充着我的每一天、每一周,直至每一月、每一年。这让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关注找对象的事。加上也没有对象的消息。

有一天,我离开乡镇了,来到了县城工作。重新到一个单位,重新认识一帮朋友,我没有找对象的问题又一度热了起来。淳朴友好的人们又匆忙的、急切的帮我四处问询开来。

我总结经验,桃花运总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它就像是一个磁场,当你走入这个磁场时,相应的相交点就会多起来,当你走过这个磁场时,相应的相交点也就消失了。生活中的磁场也是需要机遇时运,才能启动的。桃花运属于一种磁场。

在县城的朋友开始张罗给我找对象的时候,在家乡的亲戚也充分活动起来,并给我带来一个消息。

男孩子是另一个县城的,和我属于一个市州,研究生毕业, 目前在省城工作。说起来有点复杂,其实就是我们属于老乡。这一点在地域上消除了我的顾虑。给我们牵线的婶婶,既是我妈妈的闺蜜,又是他姨妈的同事,对两方比较了解,至少有一手可靠的信息资料,认为我们两方都是可爱的年轻人,两方的家长都是简单真诚的人,我们有登对的可能性。其次,男孩子比我小一个年份,就是我们生肖据说绝配。听上去,万事俱备了,就差我们之间的感觉了。

于是我们要见面了,时间将就我们工作空挡,定在一个周末,地点就我们父母方便,定在老家,也就是婶婶单位办公室。

对于这一场相约,我是很重视的,少女对爱情的向往表露无遗。尽管没有什么经验,但还是精心打理了自己的形象。我认真修了我眉毛,扎了一个只有正式场合才会花力气扎的复杂马尾,登上了只有正式场合才会忍痛穿的棕色高跟鞋。但是对于当天穿的衣服却记不清了,正像我已经记不清他的穿着一样,只记得见面时,两个人都很拘谨,尽管我仗着介绍人是我婶婶,时不时大声说话和笑起来,但那绝对是虚张声势。两人有聊没聊地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就被婶婶赶出来吃中饭了。

我们两对周边环境都不了解,也说不出好吃的店面,就随便挑了一家装潢还过得去的路边店,点菜吃饭。吃完饭开始压马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第一次见面也聊了三四个小时。下午时分,互相留号码道别。

我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心情,说不上多少兴奋,但新奇感还是有的。男孩子很瘦,脸尤其瘦,不是我中意的脸型。刚刚毕业, 有着学生时代留下的真诚。我回家报告了妈妈,我的交友情况。妈妈凭着对婶婶的信任,见我第一印象也不差,就持鼓励态度,并赶忙联系婶婶,告诉她情况,请她打听对方的意向。

我也急切地想听到对方的第一感觉。

在感情上,男孩子永远是最滑头的。我是后来得出这个结论,当时听到从对方那反馈来的消息说,可以,愿意继续了解,心里还是有莫名的高兴与期待。就像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件作品,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后,感到一丝丝欣慰一样。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互相认识的旅程。每周末,他会从省城赶回去,我则从县城赶回去。见面,聊天,吃饭,看电影,逛公园,重复着每一对情人都可能经历过的节目项目。期间他送过我一束花,是某一个周末的第二天,他从亲戚家休息过来我家,隆重的送给我的。那是我收到的第一束男孩子送的花。我小心翼翼地和花合了影,然后找来一个花瓶,将花摆在家中。因为不方便带到上班的地方,我还嘱咐妈妈记得帮忙浇水。

在交往的过程中,在努力发现男孩子优点的过程中,有一点在隐隐中总是充当反面理由,左右着我对他的看法。那就是他太瘦了。他那瘦瘦的脸上,颧骨和下巴格外明显。我觉得这不是我喜欢的脸型。当然,我不能以这一点就直接否认他。妈妈也说,不能因为长相,去判定任何问题。

然后,矛盾导火索还是来了。

端午节了。按照习俗,基本认可的男朋友要备好礼品给女方父母拜节。他来之前,礼貌性地问我,要准备什么礼品比较合适。我礼貌性地回复,不要什么准备,有心意就好。当然,事实证明,我这句话完全是正话反说,言不由衷。他提了微薄的礼品来了。等他当天回去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以至于认为这么微薄的礼品,是不是就代表他对我的情意也很轻。这逻辑,是完全没有道理,但却是力量强大。强大到我跟父母说,我不想和他交往下去了。然后马上打电话给他表明我的心意。不记得怎么说的电话了,两个轻声细语,来回说了半个小时才挂电话。我的用意应该是到位了。

放下电话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原来,我真的不是很喜欢他。但据说,我伤害了一个好男孩,他挂电话后都哭了。婶婶作为介绍人,因为我的叛离,很没有面子,从此基本不再那么热心地关注我的终身大事。我也知道自己理亏,不喜欢一个人,还是不喜欢一个人长相,那就应该第一次见面后就决定是否继续交往。拖了几个月后分手,还怪人家礼品轻。放在21世纪,思想大解放年代,这样的借口都有点被人瞧不起了。但是,爱情这东东,就是让人琢磨不定,把握不准的。我自己能说什么呢?长痛不如短痛,不喜欢分开得好。

这样,我既洒脱又带点愧疚地结束了和第一个男孩子的接触。此后偶尔能从婶婶那听到他的消息,但是不多,大概是工作上被赏识,调离了省城,去其他一线城市发展了。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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