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选择性注意，现实生活和正看的电视剧剧情有了重叠。

周日午后正在睡觉，听到手机震动，拿起来看，是好几年没联系过的高中同学秋打来的视频通话。我有些诧异，用微信语音拨了回去。

她倒是毫无隔阂感，连珠炮般问我：现在在哪个城市？为什么离开北京？房子怎么办？深圳房价贵不贵？老公哪里人？有孩子了没有？多大了？我都一一作答，也问了一些她的近况。

后来我说，你记不记得前几年给我发过一些奇怪的微信。

她说：那时候太恐怖了，有人跟踪我，我出门所有人都在议论我，单位的人也在背后议论我，还有戴墨镜的人盯着我，家里被人装了监控了，洗澡都有人在看，早饭喝了豆浆别人都知道………所以我提醒你们都要注意。

我说：你现在呢？还有这些情况吗？

她说：现在好多了，疫情期间休息了两个月。现在望京买了个小房，搬了家，还在原来的医院。就是通勤距离太远了。

我说：那就好。

她又继续语速飞快地说：是真的。我们医院还有一个医生也是手机被监控了，有一天没带手机回家，第二天手机里内容大家都知道了。

我说：哦。过去了就好，不说这些了。

她又说了许多自己如何被监视的细节，我感到身体不适。问了些别的，岔开了话题。

前几年我和几个高中好友都收到了秋发来的内容奇怪的微信，我当时意识到她可能出现了精神问题，又不知道她家属电话，跟一位同样收到微信的高中好友洁聊后，洁有一年回老家时特意去了春的父母家，委婉问了她的父母，父母说秋好像在医院受到领导一些排挤，家里两个孩子，生活压力很大，精神受了刺激。

后来我结婚、换工作、换城市，自顾不暇，再没有跟秋联系过。

今天忽然来电，听到她语气和表述，精神状态和生活都有了好转。那些被监控的描述都是她的臆想，但我只听她说，接纳她的表达，不否认她，不纠正她。后来又聊了聊家人、孩子的近况。

也许是巧合。晚上看韩剧《精神病房也会迎来清晨》，讲到妄想症，里面一位女患者坚称看到郑护士偷了她钱，跑到护士站要求归还，还在病房走廊的墙壁上用彩色笔写满“郑多恩护士偷走我三千韩币”的大字，其实郑多恩只是和其他护士一起去检查了患者们的衣柜（防止有自残工具）。

我想，秋得的可能就是妄想症。我查了查这种病的病因有心理原因、性格原因，也有遗传因素。秋的确性感敏感、胆小，但不曾想她竟患上这种精神疾病。我们曾经一起读书、吃饭、聊天，在校园里一圈一圈走，她人那么好看，心地那么好……

百科上说，“妄想症患者除了妄想症状外，少有其他精神病症状，其人格和智能通常可保待完整，在不涉及妄想的情况下，情感、言语和行为基本正常。妄想性障碍起病隐匿，病程演进缓慢，甚至可伴随患者终生。”

唯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