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爱笑着说人生如茶就像枝叶在沸水中煎熬一样,你摇了摇头说人生应该是酒不醉不放休。最后谁也没说服谁,你却去了远方。
每次去茶楼我都喜欢坐在沸水滚烫处,这样我就可以亲手泡上一壶好茶,看着团团的枝叶在云雾缭绕的水中舒展开来,一片一片的叶子填满陶壶就像填满了我的人生一样。繁杂的尘世间在这盈盈一握的茶具里就安静了,烦扰的人生也在这方寸之间的茶台得到了释怀。心境如茶,哪能管它有多少沉浮和颠簸呢,也只能在这煎熬入骨的沸水中活出自己的生香罢了。
茶、水、壶、杯每一样都界划的如此清明,就像世间的事物一样。无论从前有多慌乱,最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是那么的明白了然。男人们都喜欢红袖生香的女子,而又有多少的女子能红袖生香呢?我想毕红袖生香这个词一定是与茶脱不了关系的。古有美人云袖如水,明眸皓齿。你想呀,那如水般的云袖在茶台间挥舞,舞了出一杯子的清香渗人之气,是何等的诱人。
懂茶的女子必定是个精致的女子。《红楼梦》中的妙玉、《半生缘》里的曼祯、《浮生六记》内沈复夫人陈芸都是精致的女子,她们共有的一个特点就是好茶、懂茶。苏轼有一句诗是这样写的“从来佳茗似佳人”性情豪迈的苏老把茶与佳人紧紧的扣在一起,可谓兰心蕙质、性情高雅的女子才能算得上是佳茗吧。
张爱玲也好茶,但她的人生是一壶苦茶。人生最好的结局大概是等到该等的人吧,就像一壶茶最好的温度是微微烫嘴的热度;爱玲却没有等到该等的人,胡兰成另娶新欢最后人走茶凉,而她身死异国无人知晓。好茶之人并不能成就一壶好茶,妙玉最后结局悲叹、曼祯半生爱情凄惶、陈芸与他人共夫。一壶茶的好坏不仅仅有关于茶的品质,更重要的是一壶煎茶水的温度。如果说爱情是一壶茶,那么世间女子就是那一小撮茶叶,而他却是那煎茶的水。想要熬得一壶好茶必定要有好品质的茶饼和合适的水温,还要把握住茶在水中舒展、浸泡的时间。时间太短,茶味不尽;时间太长,茶水苦涩。
爱情与泡茶都是极不容易掌握的事务。
夜寂灯明,半盏暖香。文字与心境就在这半盏茶香和孤灯中交融,混合着人世间的纷扰尘杂就这样静静的沉寂在这月凉如水的晚上。流淌的月光漫进了我的心房,也让我想起了远方的一位姑娘,那个喜欢跟我反着说人生如酒的姑娘。此刻的她,一定是在她那炽烈的爱情中甘之如饴吧,也正活在她那不醉不放休的爱情故事生活中吧。茶与酒,我还是深爱茶的清淡平静,酒的浓烈芳香不适合我这种平静清冷的人。也许,正因为这样留在身边的人才会是此生安稳的人。
姑娘,漫漫长夜如此煎熬,月色渐深,能饮一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