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谷现疑尸1
初秋,偏远的梅音县以南,连绵的群山,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松针,一针针落满了山林间的草甸地。一阵疾风扫过,裸岩上一大片栓皮栎落叶被吹扬的漫天飞舞,灰蒙蒙的天际,云层越集越厚,全然瞧不见一只活物,死寂的让人无法呼吸,看来一阵山雨是在所难免了。
一只硕大的毒蚁,不合情理的独自徘徊在,催命谷的深山密林之中,四肢沾满血迹。不远处,一片次生荆棘林里,(伴随着一声雷鸣)突然伸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臂,微微颤粟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瞬间,大雨来了,毒蚁躲进了自己临时发现的避难所,裸岩下的一条裂缝中,暂时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力量,将使真实永存!
尽管,沾满草甸和裸岩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掺着泥土,流进催命谷的白沙涧。似乎没有留下任何杀戮的痕迹,却也应验了一句俗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大雨连天加夜的下个不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停止。
龙幽岭的护林员丁大全,和往常一样,带好了贴身必用的长柄铁爪,和背包,从低矮的石屋里,走了出来。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地面还有些湿滑,一脚踩到长满苔藓的石道上,差点摔倒。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忘了带上一样东西,连忙打开斜挎在肩上的帆布军用背包,一把崭新的瑞士军刀闪烁着白光。
这把军刀,是小儿子丁泉铭上大学的时候,省吃俭用,勤工俭学,从省城买给他的。一直当个宝贝一样,带在身边,长年累月身居深山密林,难得见上儿子一面,也算留个念想。
丁大全摆弄了几下手中的军刀,得意的笑了起来,扛上长柄铁爪,正待巡山。一个甩着泥腿子的年轻人,疾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条黑色的狼狗,手里捧着一条尺把长的草鱼,腰间还挂着一把腰刀, 兴匆匆的朝着丁大全叫嚷道:
“师傅!你看!我在附近的河湾里逮的,今晚给您老煨鱼汤,哈哈!”
“你小子,几天没下山,嘴就馋成这样,走!跟我去巡山,说不定捉个獾子啥的,给你解解馋。”丁大全一边说着,一边摸摸自己的伙伴黑子。
东南边一片火红的朝霞,染得半个山林,也跟着红起来。看样子,不会再有雨了,丁大全走在前面,栓子跟在身后,山路湿滑,步履艰难,丁大全有些吃力的喘着粗气。雨后的林间山道,树叶焕然一新,湿耷耷的,硕大的叶柄上,还缀着晶莹的雨滴,栓子把裤管绾的很高,可还是潲了一身雨。汗水和雨水黏在一起,着实的难受。然而燥热的土地被雨水刚浇过,热气便蒸发了出来,空气中仍然滞留着乔木林浓郁的气息。
不知不觉,两个人进入了催命谷,眼前横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溪流,这个溪流叫白沙涧,上面坠着一个铁锁桥,比当年红军四度赤水上的大渡桥,还要令过往的人感到惊惧。
对于丁大全和栓子来说,每次过桥,如履平地,不费吹灰之力,便飘移了过去。桥下是水流湍急的白沙涧,桥周围是茂密的针叶林和一座座突兀的山峦,层层叠叠的分布在华东最后一片原始森林里。
“你小子,还惦记你那条鱼呢?”丁大全说。
“没!谁惦记啦!这不是肚子不争气吗!”栓子回答道。
“给!先垫吧垫吧肚子。”丁大全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块南瓜饼,随手扔给了近旁的栓子,并说道。
“师傅,你说你都干了一辈子护林员了,本该退休的,你为啥还呆着不走啊?”栓子一边呼哧呼哧的啃着饼,一边问道。
丁大全没有做声,继续向前走着。其实,他的内心却在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深居山林的生活,早已和龙幽岭的一草一木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更舍不得离开自己视如知己的“娃娃鱼”们,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他的心里还埋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有可能会伴随着终老一生。
栓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却让丁大全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情感,这种情感压在他的心底已经很久了,可是没有人能够理解,每每只是对着大山和花儿草儿宣泄他的情感。
过了白沙涧,翻过龙爪矶,就到了十里八乡传说中最神秘的地界——催命谷。这里相传是白蛇升天的地方,解放前也是土匪和逃犯,穴居的最后天然屏障。即便是官府和兵勇也对此地惧怕三分,追讨于此,便会收兵,否则就会有大祸降临,死无全尸。
丁大全和往常一样,到了此地,就会点起一炷香,跪在路边的一颗兰果树下,祈求出入平安。据说这棵兰果树是白蛇升天后,再次下界,饮天水而灌,树高十丈开外,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繁盛无比,惯有神树美誉。
不远处还有一座山神庙,供奉着一尊石刻的山神像。因为正直秋收,这里便冷清了许多,再加上这两天又是大雨滂沱,更是人迹罕至了。山庙周围,氤氲缭绕,阴气逼人,似乎昭示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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