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严歌苓——不能在这里说的话(三)

6、《妈阁是座城》

这是一本描述澳门“赌博生态”书。这座城市,在回归之后堂而皇之的做着被中华传统视为洪水猛兽的罪恶勾当,让人疯狂,迷失,沉沦,毁灭,或者重生。

中华民族是一个贪婪的民族,所有贪婪的种族在丧失希望之后都有着赌博的天性。到现在这片土地上时常可以听到很多荒诞的故事,比如绝症之人四处找寻着灵丹妙药,从政之人把升迁之路压在风水大师身上,各种保证金形式的地下期货交易欣欣向荣,至于神州大地寺院里鼎盛的香火更是承载着施主檀越们妄图改变命运的神圣使命。

在这片土地上,那么多人习惯于把自己的命运交托出去,让他人来安排富贵,厘定荣辱。当许多人的人生走到一个地方,面对秒渺茫的前途,很多人的眼睛就失去了四顾的功能,狭隘到只能盯着一个地方。

《妈阁是座城》,仍然延续了严歌苓惯有的叙述习惯,不去碰触所谓宏大而激荡的背景,而是选择一个个的点切进去,专注于人本身。

梅晓鸥是一个“叠码仔”,不,一个“叠码囡”,赌场掮客。她把千百个富豪达官们引到一条充满刺激和堕落的道路上去,但她却又莫名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拒绝赌博的蛊惑,在某个点上转身而去,留一个背影把这个恶魔奚落一番。

段凯文的出现让她泛起希望,但他却必然的成为了千百个终将毁灭的人物中的一个。

在这段跌宕的岁月里,梅晓鸥因赌博而来的万贯家财损失殆尽,她把这也视作回归;史奇澜在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之后终于成为了那个戒掉“毒瘾”的奇葩;卢晋桐默默数着时间补偿着对儿子的亏欠。

这不是讲赌博,讲的仍然是难以泯灭的人性,即使充满了一个文人的理想主义色彩。梅晓鸥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可以存在,但似乎又不太可能存在。

PS:《妈阁是座城》着眼于达官显贵梦生活里糜烂的一角,这些人有各个级别的高官,有富甲一方的企业家,也有技艺精奇的匠人。这是仍然是当下这些人生活的剖面,带着晦暗。在这片土地上,这个地方如同“海天盛筵”,但你就是不能说。

7、《赴宴者》

这是一部更为荒诞的小说,一个下岗工人变成了一个“媒体从业者”穿梭于各种光怪陆离的宴会之中。

主人公董丹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他参加的宴会也是悬挂着虚伪的聚会。组织者、参加者形形色色,各怀鬼胎。不论闪光灯的功率多大,似乎都照不到这种丑陋,因为这是人性的集体失语,是各取所需功德圆满的利益博弈。

因此一个仅仅为了混口饭吃,混俩车马费的董丹就自然而然的隐身在了这片丑陋之中。

没有东西比虚伪更能掩饰欺骗,也没有一个骗子想用自己的身份来扮演真实更为讽刺。这是一个细究起来没有人“真实”的地方,这就是媒体行业的不能诉说真实的真实生活环境。

PS:《赴宴者》是加工过的,是有隐喻的,是带着讽刺和奚落的,所以是不能在这里说的。所以严歌苓用英文在外面写出来,免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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