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十年,普通九零后的过往云烟—002

生活的苦,真的与年代有关。

              初来乍到

听母亲说,在上海打工的积蓄和当时从家带的钱其实不少,但是在来疆的前夕,父亲得了一场重病,危及生命的重病。当时医疗水平已经没有希望了,医生只能依靠一种新研发的药物,但是没有到达临床实验的过程,可以说我父亲也只能当作试验,但是当时已经没有选择了,二十多岁的母亲艰难的在免责声明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万幸的是,这次无奈的选择救了父亲一命,虽然花光了积蓄还钱欠了许多钱。即使过去了十几几十年,母亲回忆这些时还是心有余悸。

就这样,一贫如洗的我们踏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来的路途没有任何印象了,只记得走了很久很久。祖国西北边陲,那个时候,是真的贫瘠落后。

虽说父亲是来投靠他的二哥,但是二伯一家五口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当家作主。所以,来到裕县之后居无定所,父母带着五岁的我和六岁的姐姐像无根的浮草到处漂泊。

记忆中有印象的一个住所是一个远方二舅的羊圈旁的草棚,母亲有时候就说远离故乡来疆一家人都受罪了,至少在安徽老家住的还是砖瓦房,当然,父亲的心结更重要。

说是二舅是按辈分的二舅,按年龄叫爷爷也不过分,他一辈子就靠给别人放羊为生,跟羊群作伴,打了一辈子光棍。

二舅性格极好,说话语速很快干净利索,心地也十分善良。是我们来裕县为数不多对我们一家施以援手的恩人,他待我们一家人都很好,记得那个时候过年压岁钱是五块钱,我和姐姐去亲伯伯家有时候都没有,但是二舅却会每年都给我们压岁钱并且让我们拿去买好吃的,告诉我们长大了要有出息,要好好回报父母,说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二舅不知什么时候,背驼的像一个身上背了千斤重担的似的,几乎成了100度左右。所以别人都叫他背锅老头,我们年幼问父母什么意思,母亲解释了说是二舅常年放羊,拿着鞭子弯腰赶羊群慢慢身体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但是告诫我和姐姐是绝不能这样叫他背锅老头的,因为二舅爱幼我们要尊老。

我们搬走以后,我们小孩和他的交集就只有逢年过节的那一两次机会。

后来,我上高二的暑假,二舅走了。父母带着我去吊唁,一路上都是在感慨念叨二舅对我们家的好以及他这一辈子孤苦伶仃。围着二舅的棺柩边走边看着他化过妆安详的脸,当时脑海里都是二舅那佝偻的背影和慈祥爽朗的笑容。人,都将会离开,那也是我第一次参加追悼会,第一次感受亲人离去的滋味,很难受。

当然这都是后面发生的事了。

父母带着我和姐姐住在草棚里,一家人挤在一张钢丝床上,家当就是那口锅,因为没灯房子一直是昏暗的,当然也不需要灯,因为父母起早贪黑带上我和姐姐去打工。

那个时候,想挣钱很难。尤其是我们这种外乡人,没有地可以种就没有固定经济来源,打工是唯一的机会。母亲就跟着父亲,哪有活就去哪。给庄稼除草、拔苗;给别人摘红花;去工地当小工搬砖和泥;拔打瓜等等。总之,很苦,母亲更苦,因为除了非常重的体力活之外,其他即使男人干的活她也熬着干过,用她那八十多斤的瘦弱身躯。

在没有杂活干的时候,父亲就到处跑着盘算着挣点钱。他经常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跑到几十里外的村庄收羊皮,然后再吭哧吭哧的蹬着自行车爬坡过坑的乘着黄昏赶回来,陪伴他的只有嘎吱嘎吱作响的链条声,以及荒野戈壁远处阵阵的狼嚎。

这么一趟下来,能挣个几块钱。对父亲来说,也是不错了,老一辈吃苦耐劳的能力,真的很强,即使现在我三十了,也绝对不如当年二十多岁的父亲有毅力和耐力去一次次完成这项工作。

日子,就这样随着我和姐姐长大而一天天过去,依旧清贫艰苦,但那是父母的笑声很快乐,是如今很多年都不曾听到过的快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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