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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冯回到家里,丈夫也提前回家了,看到疲惫地缩坐在沙发上的她,不由一阵心疼,又听说她中午没吃好,赶紧做了可口的饭菜,“吃饭吧,吃了早点休息,一周都没有休息好了。”
早早躺在床上,小冯却辗转反侧,想起午饭时爹娘那副七拼八凑、长短不齐的旧筷子,想起娘活动不便,需要再买一套秋衣秋裤,想起姐姐穿在身上娘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起身又开始拉单子,有的能在实体店买,有的可以在网上买,又考虑到时间问题,当夜就开始在网上寻找、比较,直到丈夫催了一次又一次才躺在床上。
想起那个过几天就要回去的家,小冯还真是没有多少感情,从小跟着妗子长大,后来住校、住单位、结婚,再也没在住过,多数时候是拎了大包小包回去、吃的饭菜也是自己带着,吃完饭刷洗一番就走了,因为坐下聊天多数是娘在诉说,诉说她的不易,她的钱财都给了弟弟,却换不来弟媳的心;也诉说她对姐姐的各种牵挂,说姐姐从小身体弱,却绝口不提小冯的难,只说小冯在婆家的日子舒心。
每次空手、心情郁闷而归的小冯,这么多年爹娘已经让她冷了心,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般地买东西、回去看看,但求心安罢了。这次再回去又要买上一批,自己并不是多宽裕,心里的不快,不觉又添了几分。
丈夫何尝不知她的心事,轻轻把她拥进怀里,“该买什么就买吧,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和花销有我呢,你不在家,我也花不住什么钱,凑合吃一点儿也就得了。”
小冯的泪水濡湿了丈夫的睡衣,一说去娘家,心里先有了几分畏惧。
第二天赶紧去单位上班,一周的时间没去,领导的脸色是要看的,同事们的关心后有的是真心、有的是假意、有的是幸灾乐祸。下一周还要请假,小冯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领导,假条虽然批了,但也得到一句:“都像你这样一周一周的请假,咱们的工作怎么开展?马上到年底了,奖金你就别想了。”
每年年底的奖金,对小冯来说是一项大的收入,夫妻两个养着两个孩子,平时工资不高,全赖年底的奖金才能攒点钱、给孩子们买些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
来不及考虑这些,多日积压下的工作已经让小冯喘不过气来,周末孩子回家,是照亮她的一束阳光,她趁着午休时间买了孩子喜欢的水果、蔬菜,填满空荡荡的冰箱,也填满心中的温情。
前几天,孩子在电话里听出声音不对,小冯只好告诉孩子,自己在医院里照顾母亲,本来经常打电话的孩子,怕她忙碌也不敢再给她打电话了。生病了,给她爸爸打电话,父女俩去拿了药,在外面简单吃点东西,孩子就返校了,昨天晚上丈夫说起,“孩子说妈妈不在家,我也不回去了,也别让她知道,妈妈已经够辛苦了,别让她两头儿牵挂。”
孩子前段时间,嫌学校的伙食差,本来说好要走读的,现在父母陆续住院,小冯不得片刻安闲,孩子们岂能不知?再也不谈走读的事儿,对她的要求也不提了,“回家吃什么都行,反正比学校的好吃,妈妈别太累了,我吃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