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予卿,昭然吾心;
七月忆,尔当笑靥如昨;
零末时分,辗转关雎意。
五年刀锋笔,镌刻不怠;
八月如约至,觅踪难寻。
两种季节,一点平秋;
四时节气,寒暑难合。
久时未语,岂敢妄言;
一如既往,遥而不近。
我出生在五月,阳历的五月在阴历算起来也只是初夏的季节,我挺喜欢五月的,像是青涩的荷微绽了角,是幸运的开始。
我遇见他是在季夏,那是阳历的九月,还余有盛夏的骄躁,就在一片白灿灿的阳光里并伴随教室中弥漫的灰尘中,我看到了他,白晃晃的明亮,那是从阳光里走出来的人。一看就是从城市转来这个安然小镇的人,因为他有着这个镇上大多数黑不溜秋的姑娘所没有的雪白皮肤,还有那即使冬日里穿着单薄的衣裳却依旧红艳的嘴唇,我一度以为自己看见了白雪公主。好吧,他是白雪王子,是我暗恋过却又讨厌过的人,当然,也许我在他生命中什么都不是,因为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故事。
刚来的转校生对新环境总会有一种陌生与排斥感,我最初以为夏默柏与她一样羞涩,事实上是我想法太天真了。他坐在我的旁边,中间隔了一条过道,那一天他的书全数洒落在过道上,不记得什么原因了,只记得他当时有一丝尴尬与慌乱,我好心泛滥了一下,随手帮他捡起一本书递给他,可能是因为接了两下才接住,所以觉得尴尬才脸红的,可我的脑子就是抽了,竟然认为对方和自己是同样内向的人。我每次回想这段青春史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那时候简直不知脸面为何物,行为像个傻子一样都不自知。
随手帮同学捡一本书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了,可是我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让他误认为自己很好说话并且让人觉得很好相处,所以当我有一天上学发现夏默柏可以很自然的从她的座位柜里拿走修正液去修改错字时,我就不敢踏进教室门了,而是站在走廊上,纠结了很一小会儿:我什么时候说把他当做朋友了,这么自来熟,是自身优越感太好了吗?初晓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自来熟的同学,只是后来因为自己拒绝与男生交流再加上自身过分的羞涩,夏默柏像是也明白了,两人再无接触。
初晓然在那个时候像是一个意识开始萌芽的形态,乖乖的把自己包裹在卑微里,希望自己可以慢慢变得美好然后撕去丑陋的外包装,可是初晓然却忘记发现自己的美好了,以至于现在的初晓然对以前的初晓然是又爱又恨,简直是瞎折腾。
初晓然觉得夏默柏就是一个自身优越感很强的同学,所以当他坐在初晓然前面刺激她时,初晓然心里是愤愤不平的,但是初晓然不敢说,因为那时的她还没有足够的资本来展现自己的骄傲。初晓然总有一个幻想,那就是有一天她可以强大到秒杀他人的地步,好像至今这个幻想都未曾变成现实。初晓然觉得夏默柏一定是打心眼里瞧她没骨气,初晓然觉得自己真的挺没骨气的,从那以后,夏默柏连刺激她都不曾。
初晓然不记得是怎样发现自己开始喜欢夏默柏的了?也许是控制不住的目光,是每个夜晚踩碎的脚步。感情不经意种植以致萌芽生长,一切都那么奇妙。
日子每天都像是走正轨,就算偏离了轨道,你短时也可能无法知道。初晓然也无法分析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偏离轨道的,是在夏默柏到来时还是她帮他捡书时?夏默柏像是一块超强力磁石,就连初晓然这块废铁也被吸入其中。现在的初晓然真的很想骂当时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那段时间一定是初晓然最傻的时候,以为自己的暗恋是秘密,却没想它早已昭然天下。初晓然的视线总是随着夏默柏的行动而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接近他身边的人来接近他,却因为一个烂而又烂的借口就此却步,可能差距真的太大了,我们从来不般配,所以无磁场吸引。
初晓然很想问他他是否喜欢过她?哪怕那么一丁点的不同又如她所愿,初晓然都会觉得这段青春故事有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可是现实却不如每个人所愿,初晓然现在都记得她翻看他作文那小心翼翼而又激动的感觉,好像那是与他唯一一次间接的接触。初晓然是个笨女孩,笨而且胆怯还有那么多的无知,有人说,年少的无知是最单纯的,没有长大的复杂,可是也因为无知,看不到自己的美好,得不到自信,在后来的岁月与一份感情失之交臂。
那时候的我们最美好的希冀是升高成功,初晓然也希望升高成功,因为那意味着她可以多看夏默柏三年,可是她早已偏离了轨道,却不自知。那时候的岁月毕业流行写同学录,初晓然买了一本高大上的同学录,琢磨着怎么顺利交一张到夏默柏手上又不显突兀和尴尬,最后,初晓然给每个同学都发了一张,夏默柏的那份初晓然是最后给的,给之前有犹豫和胆怯,夹杂着不自然,最后顺着一个女生的手给了他。夏默柏在同学录的留言上写了一个冷笑话段子,初晓然的笑点太高,没笑出来,但对希望她以后开心这句话还是感到满意,夏默柏写了对她的印象,和众人一样,都认为淑女是初晓然的代名词,初晓然有一点不开心,可是也想的明白,因为她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活泼的一面,所以他对她的认知情有可原。
毕业后,初晓然在小镇的街上见过夏默柏一次,但也是擦肩而过,那一次正是初晓然去班主任那拿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在这之前,初晓然已复读再考,这次的中考过了,却要去别的县城,她离他越来越远了,也许那一次遇见就已成了他们人生的分割线。
初晓然在高中过得挺好,月末或长假才回家里,期间从未再遇夏默柏,也不曾打听,因为初晓然深信他会过得很好。随着知识的丰富与年龄增长,初晓然开始变美有气质,她在慢慢的剥茧成蝶。可是这份美丽从不被夏默柏知道,就像他无意参与别人的人生却不小心影响了别人的人生,他是她的追求。
初晓然还是会想念夏默柏,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这么长久,喜欢到有时候会忘记却又不经意记起,初晓然说:他应当未如我想象的那般美好,我却像是迷了心窍,这荒诞简直让人匪夷所思。高三的时候,初晓然迷茫着,如果没有考上大学,那她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了,当时初晓然已经知道夏默柏考上大学了,她不想在学识方面与他有那么大的差距,因为那只会让她更自卑,更没有勇气出现在他面前,所幸,命运没有辜负初晓然,初晓然得偿所愿的考上了一所离家近离他也近的学院。
大学的时光似乎变得缓慢而懒散,所有人都在开着爱情的玩笑,用一年适应了大学生活,在大二到来之际,初晓然的思念开始变得冲动,可能是真的喜欢的太久了,想着未来的岁月可能都没时间认真去喜欢一个人了,所以初晓然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告白了,结果出乎所料,原来告白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没有一早就想好的决绝的拒绝,这让初晓然多少有些意外的开心。夏默柏说他没有想到,也说他只是在电视里看见过,没想过电视剧的情节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可只有初晓然知道自己是有多么认真,而剧里的原型都是现实的演变。初晓然开始慢慢了解夏默柏,第一次知道原来夏默柏是这么好相处的人,也第一次知道明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初晓然是感谢夏默柏的,他让自己成长,让自己懂得人生中该有的悸动与心跳。
初晓然开始写记与夏默柏相处的心情:
“不知道他在我表白后沉默的那几分钟在想什么?五年时光,不长不短,却也足以让他淡忘对我的印象。”
初晓然在表白后跟他说过并未想过要与他在一起。初晓然犯了一个口是心非的错误,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亦或害怕破坏这份美好,她没有做好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的准备。所以初晓然对他对自己的喜欢没有表示拒绝也没有表示接受的不明态度未曾点破,我们都有保留。初晓然同样对他对自己轻松幽默的哭笑不得的表情欣然接受。
“喜欢可能是单纯的快乐,爱是会有痛苦难受存在的”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思念开始疯狂蔓延生长,我都有点不受控制了”
“得之乐我心,思之失我意,不嗣音兮不至”
这些都是告白后最疯狂的想念,初晓然明白,喜欢是爱情,适合是婚姻,互相喜欢而又适合的爱情发生在她身上的几率太小了,初晓然不奢望。记得有人说过:“喜欢的过程是最美好的,慢慢享受与体会,不必急于知道答案。”所以初晓然对于夏默柏的从不主动交谈却有问必答的相处方式感到习惯,也不要求得到更多。“我知道选择必当承载着失意与失落,可我也知道,在未曾选择前我还是会想那样做,所以才会欣然接受吧”。
“有一种喜欢,我只要你的陪伴,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你给,你能对我有问必答,愿意陪我打发时间就已经很好了”也许这就是初晓然想要的对夏默柏的喜欢,初晓然会慢慢了解夏默柏的喜好,会听他喜欢听的歌曲,会吃他最爱的水果,会一遍一遍练习画他的素描,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会慢慢成长,会蜕变的更好。
当然,故事在这并没有结束,这是初晓然告白后的第九天,经历了脸红心跳颤抖与浓浓的思念以及对夏默柏突然消失的紧张害怕担心和最后平复心情理智分析情感的释怀。喜欢第九天,像是回到那年的九月,记忆中的少年一直很美好,而未来必当感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