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名:《豪门太太的99条法则》
主角配角:沈璇久 贺霁云
简介:她打小就明白,自己逃不过联姻的命。为了换父母别插手自己的人生,她咬咬牙,应下了和港圈顶级豪门贺家的亲事。 贺家掌权人,手段狠辣得像雷霆,性子淡得能结冰,商业版图都铺到海外去了。外头多少豪门千金,眼巴巴盯着 “贺家夫人” 这位置,结果他倒好,新婚头一天,直接飞海外忙生意去了。圈子里那些虚假的交情,立马煽风点火,说她这贺家夫人当不长久。 她倒无所谓,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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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久推荐了一家日料,四人无异议去了一家评分可以的老牌日料店。
饭后。
沈璇久不住学校,和林青青等分别之后,她打算给贺黎初安排住所。
“黎初,你看看,你想住哪里。”
沈璇久认真盯着手机屏幕,精心挑选着酒店,没有注意到一旁疯狂转载图片的贺黎初。
半天没有回应,沈璇久疑惑抬头:“黎初?”
贺黎初反应过来,立即按灭了手机,一脸心虚:
“啊嫂子,你刚刚说什么?”
沈璇久等她手机迷,拿她没办法,又耐心重复了一遍。
却不想贺黎初看也不看,就说:“嫂子,我不想住酒店,我跟你住可以吗?”
沈璇久愣住,她为了出行不吵到室友,她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复式公寓,但只有一个床。
相较之下,她有些犹豫。
怕贺黎初住不惯,还是和她说明情况:“黎初,我那里只有一张床,我怕你住不惯。”
“没事,趁我哥不在,我也想体验一下他的美好生活。”
贺黎初大言不惭的话刚一出口。
看着少女狡黠天真的目光在昏暗环境下扑闪扑闪是模样,尴尬的却是沈璇久。
听见这番异曲同工之妙的语言,沈璇久好不容易将早上的事抛却脑后,这会又一股脑钻进她思绪中。
早上——
方女士打来的电话,开口就是祝她毕业快乐,然后她解释她的毕业典礼他们有有点事耽搁,来不了了。
接着又借机敲打了她一番,原话是这样的:
“璇久,你和小贺婚后虽然各处一方,但你是他太太,有时候也该主动点,不能只顾着玩。”
一席话,说得浅显又裸露。
要她主动向自己的丈夫示好,尽管这桩婚姻没有感情。
从小到大,方女士对她的教育方式都是古时候那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们都说这是豪门女子该有的教养。
沈璇久尽管不认可,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得假意迎合,拿出豪门千金该有的姿态示人。
沈璇久烦不甚烦,只想着赶紧搪塞过去:“知道了,妈妈。”
她知道,顺从比起反抗,能让自己少受到些念叨。
对此,她就算不乐意,也愿意顺着方女士。
平时只要她顺着方女士,那她妈妈定能冷静下来,但今天不知为何,不起作用了。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略带不满的声音:
“你就知道敷衍我,哪次我跟你说,你放在心上了,你这孩子!”
沈璇久苦恼:“我没有,妈妈。”
“没有!我看你多得很,你宁愿有空到各个国家飞,怎么也不想着去纽约……”
说到纽约,沈璇久想起一些事,于是她为了摆脱方女士的说教,打断沈夫人的话,开始口不择言:
“我前段时间就是去纽约找他。”
话一出口,沈璇久觉得自己的良心遭到了谴责。
但此刻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方女士的不满了。
果然,这话一出,电话那边静默下来。
沈璇久再次感受到了贺霁云的好处。
“噢,这样啊,那你去待了几天?”方女士恢复情绪,打听。
沈璇久老实交代:“五天这样。”
“住哪里?”
“贺霁云那里。”
方女士听见自己女儿对答如流,才放下心来,满意的说:
“挺好的,就该这样,继续保持,夫妻之间不兴存在隔阂的。”
沈璇久听出弦外之音,不满嘟囔:“妈......”
那边的沈女士:
“好好好,女儿害羞了,那妈不说了。”
最后还是沈璇久借口自己该收拾了,沈女士才如梦初醒叮嘱她精细些打扮,记得传照片回去之类的。
——
她看着眼前和方女士如出一辙的贺黎初。
沈璇久根本没有勇气跟她解释,自己和他哥还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贺黎初还是跟她一起回了公寓。
贺黎初一进屋就外面喊热死了,然后往沙发上一倒,没有一副千金小姐的样子,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身后的沈璇久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莞尔。
“我哥平时睡哪,我也去感受感受。”
她大喇喇的躺在沙发上,再次爆雷。
沈璇久怕戳破小孩子的粉红玛丽幻想,也不想解释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转了话题:
“黎初,你可以先去洗澡,冰箱有零食,但晚上了,我不建议你吃,会发胖。”
“我还有一点学校的材料要收尾,你自己玩哈。”
说着路过她时往她头上薅了一把。
孩子心性的贺黎初听说有零食,被成功她带偏了话题,连连应声:
“好的嫂子,你最好了!”
“怪不得我哥喜欢你。”
正上楼梯的沈璇久差点没被这话吓得从楼上跌下来。
平复了下心情,装作无事上了楼。
沈璇久拿出电脑,做最后的收尾。
过了会,楼下也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叮铃铃~”
中途,沙发上响起了一阵铃声。
贺黎初的声音伴随着雾气传了上来:
“嫂子,麻烦你帮我接下电话,可能是爸妈担心我给我打的,拜托你帮我接一下,就说我在你这。”
闻声,沈璇久答应,下楼,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接起。
不是贺父贺母的来电,是贺黎初一个小姐妹的,打电话来提醒贺黎初自担开播了,叫她快蹲。
沈璇久不太懂‘自担’是什么,但是是照模照样和浴室里的贺黎初说了:
“黎初,应该是你的小姐妹,说自担开播,叫你快上线。”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浴室里传来懊恼的声音。
不等沈璇久说什么,浴室里的懊恼而变成无情大笑:
“嫂子你是不是不追星呀,我听你跟我描述,你好像连‘我担’是什么都不清楚。”
沈璇久从迷惘到接受嘲笑,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不太了解这些。”
“没事没事,嫂子你不懂更好,不然我哥这个狗迟早把我暗杀。”
一腔孤勇说完,贺黎初的语气变为像在介绍一个顶级的商品,细心解释:
“嫂子,其实我哥比我担帅多了,根本没法比,要不是我见过他的温柔只在你那里存在,而我们这些小喽啰在他那里当垃圾丢他都嫌烦,要不然凭他那张脸我都想封他为本命担。”
沈璇久听完,想起某个矜贵的男人甘愿替她揉脚的模样,心中爬上些许燥意。
她不知道怎么接贺黎初的话,觉得还是当听不见的好。
但在放下手机时,她无意间瞥见了那个熟悉的头像跳出。
[照片还有没有,再发来看看。]
[我看看你嫂子在干嘛。]
“……”
沈璇久根本不知道怎么消化刚刚自己的所见所闻。
不同时间。
贺氏大厦总部顶楼。
贺霁云签完文件,在徐真尽职尽责的汇报下,端起一旁没了消息的手机查看。
等他全部汇报完,贺霁云收起手机,没有对他的汇报作出评价,而是往后仰了仰,开口:
“这边的事交给你,尽快处理,给我订张明天回港城的机票。”
徐真愣住,但迅速回神。
“好的贺总。”
贺霁云不再说话,徐真很有眼力见的离开。
关门之际,徐真还有些不解,从没见过贺总工作分神。
室内恢复安静,没得到信息,他只能反复翻阅着那些照片。
有恬静的、鲜活的、各式各样的沈璇久。
但这些模样的她,他从没见过。
燥意驱使他点了一支烟,无尽的沉默之下,矜贵的男人难掩颓败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
沉寂的手机苏醒。
贺霁云倾身拿过,打开,一气呵成。
入目是一段五六秒的视频——
沈璇久应是刚洗好澡出来,身上一件清凉的真丝睡裙,没穿内衣的轮廓依旧饱满,伴随着吹头发的动作,若隐若现。
[哥,今天我跟嫂子睡噢,晚安。]
贺霁云呼吸加重,吐出入肺的烟圈,谜了鼻梁上的镜片。
他觉得他要疯。
——
睡前,贺黎初跟她解释,并告诉一个消息。
贺父贺母出国旅游了,来不及回来,不然是能赶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嫂子,爸妈交代明天需要你和我代表贺家出席一场晚宴。”
“他们说孙家的面子必须给,想了想贺家本支只有嫂子你适合出面。”
晚宴,沈璇久没有什么异议,从小到大这些晚宴她经常参加,可这次确是代表贺家,她有些迟疑:
“黎初,我一个人不行的。”
贺黎初一边看直播一边回答:
“没事嫂子,我也去,妈重点交代了这次你必须在港城圈子露露脸。”
“主要妈也怕我一个人闯祸。”
“有你在,二老也能安心点。”贺黎初一脸虔诚,祈求“我发誓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你就去嘛。”
沈璇久没了拒绝的理由。
回到港城,贺黎初回了贺家老宅,沈璇久则回澜水湾。
相约晚上一起进会场。
今晚的主题是孙家主办的慈善晚宴,孙家小辈也到了该适婚的年纪,这样的晚宴性质早就在利益的驱动下有了别的性质。
沈璇久选了套白抹胸,渐变水蓝服,抹胸收腰,下摆不会拖地,行动自然的同时尽显大气端庄。
既不会抢主家的眼,也不会失了贺家的面。
夜幕降临。
在路上的沈璇久接到贺黎初电话。
贺黎初:“嫂子,你先去,我的耳饰落家里了,我回去一趟。”
沈璇久稳住心神:“好,不着急,我等你。”
港城没人认识她,她没有和贺霁云办过婚礼,不可能只身贸然去跟主家打招呼。
车只能停在入场,步入会场还需要一段楼梯路程,跟她一样来赴宴的人流多了起来。
一路走进,沈璇久收获了满满的目光。
一是因她张陌生的面孔,二是她一位女士孤身一人,三是她这张不染纤尘的脸,仿佛与生俱来清贵孤傲,宛若她才是宴会的主角,引人不禁频频侧目。
沈璇久长发松松的挽成法系发髻,露出了她圆润饱满的前庭,佩戴的项链相得益彰,颇有种地母系的温婉兼容感。
她无惧流言,一步步往前走去。
宾客纷至沓来,无数灯光点亮,熠熠生辉,照耀在走廊,花坛和舞池,各个角落,将整个宴会场地点缀得富丽堂皇。
她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中抬走一杯香槟。
对过路礼貌招呼的人一一回应。
径直走到宴会厅后花园,这儿的人渐少,灯光也没有那么赤裸。
她选了个高脚凳坐下,聊赖得等着贺黎初。
“敢问是哪家小姐,有些面生?”
“我是西区周家老二,周玮,不知道能不能邀请小姐喝一杯?”
出神之际,沈璇久面前站定了一个男人,她被迫收回神,礼貌应答:
“抱歉,我并非哪家小姐,我是代表夫家过来这里。”
说着她友好跟周玮撞杯,不经意间露出她今天特意戴上的婚戒。
周玮恰巧见到那颗价值1.5亿的hw粉钻在她白皙纤细的无名指上来流光溢彩。
别的不敢保证,但周玮从头到尾只见她一个人,自然认定这是她的推辞。
周玮不死心: “小姐从进会场便一直孤身一人,这莫不是小姐为了挡我们这些人的说辞?”
后花园和主宴厅仅一墙之隔,中间为了美观,大幅采用双面玻璃。
但为了增添色彩,墙上覆满了爬墙植物。
从这里,就能绰约看见宴会厅。
宴会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中间走动的人自动让开了两旁的路,形成一条充满注目的小路。
后花园的人听到动静,也循声望去
动静不小,沈璇久也被吸引了目光,没有立即反应周玮的话。
沈璇久在熙攘的人群中,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者一身冷峻的西服,自他到来,主家不论老小,皆立马放下身边攀谈的人走到他身边,瞬间成为舆论中心。
沈璇久这个位置视线姣好,她身边不知不觉多了几个世家小姐。
周玮一直背对宴会厅,他顺着她的方向,疑惑转身。
“你知道嘛,我听说里面那位可是长居国外的贺生。”
几位小姐开始私语。
“真的假的,他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吗?”
“噢对了,我前段时间听我daddy说,贺家早就准备将总部重心放回国内了,再者贺孙两家应该好事将近了,不然这么多年贺生怎偏偏出席孙家宴会。”
“不过这贺生也真的太帅了吧,百闻不如一见呐,远远的看也很帅。”
“贺生要是看得上我就好了。”
其中女生附和:“谁不想,可人家从不近女色,家世顶级,品行端正。他一出现,在场的男士都暗淡了。”
几位小姐,你来我往,交换着信息,憧憬着宴会厅里的那位。
沈璇久懵了,熟悉的身影变成了熟悉的身份。
“诶,你呢,怎么不说话,你认不认得贺生。”
离她最近的小姐自然的将她拉入了同一战线,当她也是哪家千金,无心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她可以不回答。
不知怎的,她竟细细思忖起来。
良久,她出声:
“不熟。”
几个小姐忙着花痴,没有搭理她的话,也没有听出她弦外之意。
倒是扭身过去,但听尽她们对话周玮听出了她耐人寻味的‘不熟’。
周玮一脸不敢置信:“小姐,你和贺生认识?”
话音刚落,旁边几位千金的惊呼声突兀间此起彼伏。
沈璇久抬头。
只见贺霁云逆着光,慢条斯理,无处不透着矜贵,略过众人走到她面前。
殊不知,在几步之遥下,早已暴露了男人的急切。
强势握住她腰肢,侧弯腰与坐着的她平视,语气玩味:
“贺太太,我们不熟?”
众人面面相觑,看惯了他对待女人不闻不问的模样,竟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传闻中手段雷霆的贺生。
那是一种甘愿为爱低头的姿态,一种强势的向众人介绍自己夫人在他心中分量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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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久:“……”
“怎么回来了?”
贺霁云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耐着性子逗她,“自然是回来和太太熟悉。”
沈璇久不自在的环视了四周一眼,往前挪动了半分。
又仰头看了他几眼。
“你尽量离我远一点。”
她这次没躲他,乖乖的靠在他怀里小声提醒。
沈璇久脸皮本就薄,喝了酒的双眸潋滟,显得别有风情。
只可惜偏是说的煞风景的话。
两人的行为看着跟‘不熟’完全不搭边,完全是刚在一起温侬软语小情侣的模样,周玮瞬间石化在原地。
他们虽然都是港城少爷,抛开家世等级之分不说,他就是再奋斗百年也连这位贺少一点零头都比不上,而立的年纪,手段过人,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就已让港城人无不尊称的贺生。
那他刚刚,是在作死的搭讪贺生的太太!
“贺总,不知这位是贺太,抱歉。”周玮为了周家还能在西区混下去,硬着头皮开口。
周玮一开口,众人都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尺男儿,在贺霁云面前,拘谨得像个新兵蛋子。
只可惜,贺霁云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是不屑,但这也是实打实的威压。
周玮没得到发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在原地僵住。
和他同样疑惑贺霁云已婚的人很多,但都不敢撞枪口上。
贺霁云低头看着被自己拥在怀里的姑娘,漆黑深邃的眼底染上几分柔和,没有在意她说的话,而是低声询问:
“怎么一个人,黎初跑哪去了?”
正开口,只剩音乐流淌的花园,传来一阵咋呼:
“嫂子,我来啦,你怎么在后面,我找你好久,走我带你去跟孙爷爷打招呼。”
贺黎初姗姗来迟,见宴会开始,她一路小跑进门,没注意到身旁的亲哥。
贺黎初拉住沈璇久搭在酒杯上的手,一脸歉意。
“贺黎初?”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跑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嫂子,我怎么感觉听到我哥叫我,我还没喝酒啊,不至于这么晕吧!”
闻言,看着贺黎初娇憨的模样,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提醒:
“就是你哥。”
“啊?……啊!”,
贺黎初还在懵逼,就被一张大手捏着脖子往后提了提。
一抬眼,就见自己亲哥递过来的一记眼刀。
她快速回神,反问:“哥你怎么在这!”然后赔笑,“我好想你哥。”
“还有嫂子也一样!
”她像抓住了一块免死金牌,跑到沈璇久右侧。
贺霁云神色淡淡,“回去我再收拾你。”
贺黎初一看贺霁云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因为自己把沈璇久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宴会上生气了。
她暗暗戳了戳沈璇久的裙摆。
沈璇久了然,“行了,是我在这等她的。”
贺霁云没接话,但递给贺黎初的眼神收回了一些。
众人各怀心思,看着贺家集千娇万宠的小公主这么依赖陌生女人,可见她在贺家的分量,纷纷收敛了对她打量的眼神。
他们心知肚明,贺家掌权人已婚的身份,板上钉钉了。
贺霁云提出带沈璇久逛一圈。
沈璇久应下。
路过还在石化的周玮时,贺霁云顿了会,终于分了他一个眼神,然后牵着沈璇久离开。
周玮在他们走远些才敢动作,整个脑子哇凉,却还是止不住一阵心悸。
贺霁云并未拿他开刀,甚至没有理他都意味。
却硬是让周玮白了脸色。
他拳头紧握,哪怕再不甘,也不得不打碎了牙埋地里,好提醒自己。
贺霁云细细带沈璇久认了人,但其实是所有人一改之前的态度贴上来让她认。
见过孙家主之后,贺霁云要带她回去。
沈璇久一手被他握在手心,她右手抬着酒,有些微醺,眉头微皱:
“合适嘛?”
贺霁云看着身前只堪堪抵到他胸口的人儿,因为担心一双秀眉微锁的模样,有些稀奇:
“合适。”
沈璇久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说出口的话却让她心安。
她诧异,自己的酒量何时变差了。
从贺霁云出现到现在,他从没让沈璇久离开他身边一刻,每个落入众人眼中的瞬间,要么搂着要么牵着,仔细得紧。
郎才女貌无比登对,羡煞了不少人的同时,也引来一些人的争先嫉妒。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时,一位侍应生急匆匆穿过来往的人群,跑到贺霁云跟前。
“贺总,孙小姐说在楼上,等您一叙。”
这个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个事情终究来了。
再次引起会场的人看戏的热忱,毕竟贺孙两家联姻的传闻可不少。
贺霁云没有立即回答去或不去,而是偏头看向沈璇久。
贺霁云试图看到沈璇久脸上吃醋或者不悦的神色。
可落在众人眼中则变成了他在示意自己妻子自己有事即将要去一趟的模样。
沈璇久被看得莫名,她松开手,迈步准备离开,
“那我先回去了。”
平淡无奇。
众人又理解成了贺太失望欲离开。
唯独贺霁云知道她没有,她甚至因为不在乎而觉得他莫名其妙。
他都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无奈,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自己的妻子确实对他的生活,太有边界了!
“璇久。”他不该这么试她,简直是打自己脸,“等我。”
说着又反握起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适应生着急得呼唤着贺霁云,皆没有回应。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这么魔幻。
实在是传闻中雷厉风行的贺生,此刻就像一只自己太太的忠犬,令众人大跌眼镜。
这一夜,港城贺生惧内的消息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
孙家宴会二楼,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被楼下古典音乐掩盖。
原本在楼下弄出动静的侍应生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肯定是你对不对!肯定是你没有通传到位,不然贺哥怎么可能不来见我!”
孙言真没了往日大小姐模样,变得歇斯底里。
“好了言言,别摔了,今天还有宾客在,被你爷爷知道不好。”
另一边的贵妇人拉着女儿的手,心疼劝慰。
说这话时,她递给了侍应生一个眼神,侍应生嗖一下跑出了门。
孙言真红着眼眶,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打湿,转身对着妇人嘶吼:
“别提爷爷,他不是许诺过我,贺家夫人的位置非我莫属!”
“为什么现在贺哥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还大张旗鼓的宣布了婚讯!”
“你知不知道我等贺哥的婚约等了多久,你现在告诉我他结婚了!”
孙夫人看着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儿,不禁潸然泪下:
“言言,港城好男儿还多的,我们不吊在一棵树上好不好。”
孙言真呆滞,不屑开口:“港城男人再多,比得上贺家、贺霁云的又有几人,我孙言真,要嫁就要嫁最好的!”
孙夫人看着越发癫狂的女儿,急得忙捂住她的嘴,妄图制止她尖锐的声音泄出。
“言真!”
孙夫人虽恨铁不成钢,但对于此话,她没法辩驳,贺家贺霁云于港城的存在。
孙言真挣开母亲的手,转过身重重揩了把泪,目光瞬间变得坚定: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
“我不管今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谁,但我一定让她知道,这个位置她坐不稳。”
说完头也不回出了门。
孙夫人深知劝不住女儿,一阵心悸间,一屁股跌落在凳子上,没了主见。
——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皎洁的月光仅仅透出一丝月色,港城的暑气都被笼罩。
从会场出来的瞬间,晚风夹着的空气中的热气齐齐扑面而来。
沈璇久的礼服裙说薄不薄,说厚不厚,行动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贺霁云手掌底下这个娇软的手心被这股热气一吹,冒了一层密密的汗。
不等贺霁云反应,她自己就抽出了手。
贺霁云手心一空,低头看她一眼。
沈璇久:“已经没人了,不用一直牵着。”
他盯着她:“你觉得我是在做戏?”
“……”
沈璇久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争辩:“我没这样想。”
贺霁云:“……”
看来小姑娘的确是尽心的做着贺夫人。
明明不开心,不乐意,不理解,可一旦示人或面对他,她就像被安上了条条框框。
贺黎初见亲哥在亲嫂子面前吃瘪。
她把难过得事想了个遍,跟在后面不敢吱声,尽量降低存在感。
在会场外等着的司机小王和贺家专职司机见他们出来,早早打开了门。
贺霁云安排贺家专职司机送贺黎初回老宅。
贺霁云强势抱着沈璇久走下台阶上了另外一辆车。
到了车上,司机小王转头询问后座的贺霁云:
“贺总,是回老宅还是澜水湾。”
贺霁云:“回澜水湾。”
听到这个名字,沈璇久愣了愣,但没多少意外。
澜水湾是当初领证前就买下的婚房,虽然婚后贺霁云没有去过,而她自己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这是两人共同婚房的事实,改变不了。
意义也是纽约的套房无法相比的。
车子平稳的驶在路上,一路上,沈璇久都默默坐在一边。
直到还差几十米的距离就到澜水湾时,没什么太大动作的姑娘开了窗。
贺霁云从上车就在看文件。
连续飞行了十多小时,若非听说沈璇久去了孙家晚宴,他的身影定不会出现在这场宴会中。
以至于有些紧急的文件需要他处理。
当风从窗边轻浮而过,他才有所感般抬头。
沈璇久娇娇小小的身形镶嵌在座椅里,一张小脸搭在车窗上,一只手无意识把在上面。
风吹起她的发丝,和抹胸的上裙。
美得像闯入黑暗的精灵,在她渐渐放松情绪下,风把女孩身上那道旖旎的沟壑带进他眼中。
纯得扎眼。
饶是车载空调亦或是是窗外的风,都平息不了贺霁云的内心。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没有打扰。
司机很快将车停在澜水湾的车库。
贺霁云绕到一边替沈璇久开门,示意她搭他的手。
刚进别墅,窗外响起了闷雷,黑沉沉的从上空落下,闪电劈开了遮挡的云,带着强电光。
好似乌云里面的雨水即将兜不住般准备倾泻而出。
沈璇久率先进门,没有想过多和身后的男人说话的意思。
刚走两步,沈璇久手被拉住,瞬间落入了一个怀抱。
“贺太太,我们住哪?”
贺霁云第一次来,他不清楚沈璇久选了哪间房间做主卧。
沈璇久以为他是问还有几间房间供他选,如实回答,顺便介绍:
“我住楼上左手边,中间有个书房连着右边卧室,那里采光也比较好,我留给你。”
沈璇久搬家过来来过几次,但实际居住,也就昨天晚上而已。
再加上在纽约,贺霁云也确实没有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她自然而然认为这里的一切应该和在纽约时一样。
听罢,贺霁云的目光如炬,似是准备把眼前人看穿,
“璇久,我指我们。”
沈璇久以为是自己表达有误,伸手指了指,“对啊,我住这间,你住那间。”
随后,沈璇久听见了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句话。
贺霁云笑,笑意清凉,
“贺太太,我们结婚了。”
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我回来,不是打算继续守活寡的。”
“璇久,”他唤她,嗓音低沉,
“我并不打算只和你做名义上的夫妻。”
话音刚落的瞬间,屋外的雨就淅淅沥沥的滴落了下来。飞溅在窗间的雨滴,滴滴答答敲打着玻璃。
似是夏日里的另一段对话。
男人的话如夏日的雨点般,无意识流淌进她的心间,丝丝缕缕,浇灌着她的贫瘠之地。
时间好像一瞬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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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挨着很近,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头,顺势低头看她。
她清晰的感受到那含混着酒气的气息扫着她的脸,清楚的看到那琥珀一般的深沉眼眸。
明明也没喝多少,路上只觉有些闷,但她此刻竟觉头晕目眩,神智也不清明了,明白眼前人说的什么意思,指尖发麻:
“你……”
话音未落,温和的吻落下。
从试探的浅酌到深入的醉人,沈璇久失去了自我,只能靠着男人的臂膀。
楼下的灯在身影晃动之间不小心被关闭。
她自接受这桩婚姻,她便知道这件事迟早到来,但没想到是过了一年。
她接受这桩利益的婚姻,接受自己婚后离开一年的丈夫,接受她看不清他的行事,她甚至可以接受突然回来的丈夫。
可她接受不了,不明不白。
呼吸在两人之间变得急促,沈璇久沉醉在这酿酒的夜里,可就算她再迟钝,也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生活的变化。
“为什么?”
她从他怀中抽离,气息紊乱,却抻着手还是抬头质问。
为什么这样,她以为他要的只是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
贺霁云感受到空缺的位置,一双早眼染上了某种情欲的神色,看着怀中人儿娇小固执的模样,一双秀气的眉微皱,殷红的唇似滴血的石榴,眸子却带着浓浓的疑惑,欲得引他想犯罪。
半晌,他勾唇,不知是自嘲亦或者其它,
“璇久,因为我发现,绅士过了头,不会让你记住我。”
沈璇久听着不着调的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就在她出神时,他的温柔变了调,吻人的力道像是带着攻击性,要将她拆吃入腹,粗野至极。
不准她进退、反抗。
就在她招架不住,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泥,他一双大手拦腰将她抱起,朝着楼上而去。
进门,贺霁云分出一丝话语:“璇久,今晚我跟你睡,行吗。”
疑问的语句,可从他的口中而出的却是没有丝毫询问的语气。
沈璇久被他制住折磨得呜咽。
这时卧室门边壁柜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贺霁云才进卧室,手机被他随手丢在了壁柜上。
卧室没开灯,室内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窗外的雨交织着,壁柜上手机嗡嗡声响不停。
势有种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
孙家别墅中,望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雨,孙言真的视线汇聚在手机一直没有接听的电话中。
这是她好不容易打听到的贺霁云的私人号码。
宴会结束后,她越想越不甘心。
孙言真耷拉着眼,眼底的期待伴随着焦急。
沈璇久被贺霁云抱到卧室门前,沈璇久后背贴上柜边。
不断震动的手机像是敲醒她的警钟。
挣扎着睁开了早就不清明的双眼,推他:“你的电话,有人找。”
贺霁云喘息:“不管。”
说完就放开拥着她的一双手,随后嗡嗡声在室内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小心翼翼的呼唤,被喘息声和衣服的摩擦声掩盖。
一机之隔,孙言真就在电话那端。
她没意料到真能打通,带着满满惊喜小心开口,却不想没有得到想象中男人的回应。
沈璇久唇齿被磨得吃痛,难忍嘤咛了声。
女人天生敏感,即使隔着手机,孙言真还是捕捉到了那丝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沈璇久感觉自己刚刚幻听了。
这会突然静下来,空中散落的雨像变成了绞人的丝线,密密麻麻,将这方空气中的人勒得透不过气。
安静只持续了几秒,电话对面的人没了刚才的温言,突然拔高音量:“贺哥哥,是你吗?你在干嘛。”
她的语气一开始听起来像是在确认,后则像是女主人在质问自己行事不端的丈夫。
沈璇久听着心里微微泛起不舒服,她双手撑离他的唇,跟贺霁云鼻尖碰着鼻尖,看着对方。
两人衣衫不整,沈璇久眼神瞬间恢复了清冷,眼角猩红,可因为噙着泪,出口的声音让贺霁云无措。
“贺霁云,如果我们的婚姻除了利益,还掺杂了别的什么,你别骗我,我会答应和你离——”
一句话还没说完,殷红的唇被他如愿咬出了血珠。
汩汩冒出,贺霁云不喜欢她的想法,即使说说也不行,他说:“你想都别想。”
手机对面还在独自乱语,沈璇久舔唇,咽下腥液,挤出两个字,说完了未说完的那句话:“离婚。”
贺霁云眼神变了,捏上她的脸,迫使她抬眸,“别舔。”
他黑沉着脸,警告:“璇久,这两个字这辈子我希望你不再提。”
“那我已经说了,你拿我怎么办。”
贺霁云:“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伸手,终止了唱独角戏的声音。
室内安静了,外面的雨也有了渐歇的意思。
“放开我。”沈璇久不满被捏的脸,不清楚他眼底透出森森的情绪,惊于他刚刚说的字字句句,得到空间后,她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贺霁云敛眉:“你怕我?”
“没有。”
她在舒城时,贺家掌权人的手段和威名早已响彻,说他杀伐,说他决绝,说他不近人情。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有血有肉的男子,她不怕他,这是事实。
她只是看不清,他的情绪。
明明成婚到现在,他们之间不过几面之缘,比陌生人还陌生。
说是夫妻,别说港城人不信,就连她自己有时也会忘记自己已婚。
但她还是接受不了。
“为什么?”
贺霁云看她低着头,感知到身前人的情绪变化,“嗯?”
“为什么选我?”
“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出国了?”
“现在又回来,回来又这样!”
她清醒,她知道自己婚姻的起始,可她就是委屈。
明明自己之前也是舒城沈家大小姐,可自嫁到港城,她也无端背了许多她不愿意去理会的恶意。
可就算不愿理会,也并不代表她内心深处不在意。
沈璇久一张小脸上颗颗下滑的泪像一刀一刀划着他的心,从没见过自己妻子这般委屈的模样。
竟忘了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他抬起手,控制住微颤的手,轻轻揩过鼻尖微红。
这滴滴的泪,像是滴进了他的心间,灼得他全身发疼,他的嗓子干涩,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被她的泪浇得缴械投降。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半步,接洽住她后退的半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因哭喘得肩,语调生涩小心,
“bb乖,唔喊,系我嘅错。”
“系我唔啱。”
“……”
语调温柔缱绻,似是棉花打在了实处,她抽泣得更甚。
心安理得的听他着一搭又一搭的耐心安抚。
他紧紧的闭上眼,将她更用力得拥在胸间,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疼惜和自责。
哄着人许久,怀中人啜泣声渐弱。
混着后起的酒意渐渐睡去,眼尾鼻尖、还拖着红,双手不安的搭在胸前,整个人好似个仪式的娃娃。
贺霁云低头看他一会。
停了口中絮叨。
指腹在她眼尾湿润处拭过。
最后,他将她抱起来,像刚开始将她从外面抱进门那样,抱着人折了方向,朝主卧走去。
来到卧室,贺霁云将怀中的沈璇久轻柔得放在床上,生怕弄醒了跟前的姑娘,怕她着凉,又将旁边的被子悉心盖上。
做完,他悄然伸手挨了挨她因哭过红的不像话的眸子,无声的叹了口气,像询问,却更多是喃喃:
“璇久,我该拿你怎么办。”
窗外稀疏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簌簌的风,吹得庭院中植闻风而动。
隔着玻璃望着这样的天气,贺霁云忽然想到那如风般吹进他心中的人儿。
贺霁云自诩不是长情的人,可也并非是木讷的树,如果说维港那晚匆匆一瞥像石子丢入海中泛起了涟漪。
倒不如说后来的相遇是他强娶她的证据。
他第一次知道她是舒城人,是在前年。
因商需要参加一个酒局,舒城人水乡江南,位置便定在了亭台水榭的拙留园。
因港城天气,飞机延误了许久,待他风尘仆仆的到达已经日暮。
风势渐渐加大,路上行人撑着油纸伞在与他反方向的位置而出,步履匆匆,赶着园区关闭前而出。
这儿白天作为水乡热门旅游地,晚间雅致包厢则由显贵引门路方可进入。
风卷树叶声窸窸窣窣,稀拉的人和昏暗的路灯影影绰绰。
斜风吹在了脸上,往后一步,与刚走出园林小巷的盘发姑娘擦肩碰肘,古时冗长披肩轻微的缠进他北风吹起的西服。
他身旁的助理正边走边侧身说着里边人已经到齐,就等贺生的话语顿住。
来人并未注意,抬眸时,恰与那双落下的双眸对视,他和她的视线在昏黄的光晕中好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缠在一处。
那一瞬间,贺霁云的心跳漏了半拍。
从他的身高看下去,只见她别在发髻中的玉梳,盘发两旁戴有这个时令不同花卉,一身玄紫蓝色汉服在风中摇曳,勾勒着她的纤细饱满,玲琅首饰在她行进间发出好听的叮当响。
她手中摆弄着相机,没在意向自己投来的视线。
她看他的眼神不像其他女子那样,一眼之后便挪开了,没半分停留:
“抱歉,先生。”
语调清冷,无半分谄媚,说罢转身离开。
她站在他一步之外的距离,瘦削的一个人,裹着微风把她身上的味道吹了过来,很淡很清冷的一种中药香,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这是贺霁云第二次见她。
却是贺霁云第一次和她相见。
漂亮吗?说句中肯得话,璀璨又偏冷调的漂亮,美得张扬而不自知,是他会一见钟情的类型。
出神之际,贺霁云清楚的记得,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匆匆跟上的男人。
不合时宜的话也恰到好处的被他听闻。
秦绪自小喜欢沈璇久,长大得偿所愿秦沈两家联姻,待沈璇久假期回舒城之余,便一直跟在她身边。
这不,沈璇久突想来园林转转,秦绪也跟来了,只不过一路上都是有问无答——
秦绪问,沈璇久不答。
她可以做到百分百无视这个人。
也就有了后来为了献殷勤去临时买花被沈璇久落在身后不管不问的场面。
秦绪跟在身后,看得清楚,沈璇久与那男人不小心相撞时的眼神不对,具体不对在哪,他说不出,可那样的眼神,总之没给过自己罢了。
他快步跟上,不知道是被那眼神激的,还是其他,莫名喊道:
“璇久,等等我。”
“好歹我们也快结婚了,来我帮你拿!”
“……”
那是贺霁云第一次生出那样的心思。
不想她被其他人沾染的心思,连他自己都没搞懂为何。
他的身份地位,在贺家,在港城已经不需要联姻来作陪。
沈家虽也为高门,可仅仅只是舒城的高门,是远不及港城贺家。
贺家突然的求娶,贺秦两家,选谁,高下立判。
只是他没想到,很顺利。
顺利得让人不可置信,也从其中寻出了深意,顿时,他不知他的决定是对是错。
他惊讶的不是沈家的顺利,而是听说沈家女那边的顺利,她好像平静得接受了这一切。
不管是和秦家的婚约,亦或是同贺家的谋亲。
他曾厌恶作秀谄媚、只为图贺家之名的世家千金,可她的平静接受,他竟只担心她是否与谁联姻都可以?
那时,他竟只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话语权,也有沈家转而选择贺家的必要缘由。
嫉妒心作祟,体内的魔鬼因子滋滋外冒,操持着他的心。
不敢面对还是什么,他说不清。
所以那时借着纽约项目的由头出国,独留她一人。
他以为他走了就好了,他的本意也只想让她好好想想,可有种隐隐思念的因子竟在他心头疯长!
直到她偶然来纽约,他才明白,自己的自欺欺人有多可笑。
看着跟前因为委屈哭过睡得不安稳的泪人,他心里更多揪起。
沈璇久睡得不安稳,乌睫在瞳孔的不安滚动下扑闪。
她反手拽住贺霁云,用着超出她自身的力道,指节都有些失了血色。
“不...”
不停在梦魇中挣扎呢喃。
贺霁云思绪抽回,看着她从未展现过的脆弱,满眼心疼,
“唔怕唔怕。”
说罢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小孩般,耐心得要命。
渐渐的,怀中人胡乱挣扎着放下心来,不再闹腾,沉沉睡去。
贺霁云看着安静的油画娃娃,心里止不住的抽疼,望向她的姿态中生出些许颓废。
“璇久乖,系我唔啱。”
他不知道他今晚重复这句话了多少次,只仍是觉得这些话,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始终不足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