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哥。”
“嗯,嗯……”我迷迷糊糊地应着,翻了个身。
“不是,哥,起床了,真快迟到了。”
“啊……”
我眯着眼,慢慢地伸手去够闹钟,把被缝合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奋力撑开一条缝。
一看时间。
“我去!六点十七!”
我猛地坐起,一甩手却抽到了一个东西。
“?!你干嘛,好心叫你起来,还打我……”
王敬德站在我床边,捂着左边脸,惊愕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火速折好被子,用脚把它蹬到靠墙一侧,“你麻烦让一下。”
“啊?”王敬德一脸迷茫,后退了一下。
我刷的一下就从上铺跳了下去。
哼哼,我武术功底还在。
披个毛巾,叼个牙刷,顶个脸盆,拿个水杯,我风风火火地就往浴室冲过去。
浴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我一路狂飙到最近的一个水龙头,左脚前伸,脚腕转动,吱的一声,水龙头已刷啦啦地蹦出水来。
放着脸盆在一边接水,我捞起昨晚忘在洗衣台上面的牙膏,手指一捏,牙膏刚刚从管子里探出头来,就被我的牙刷一扫而去。
牙刷在嘴里划拉了几下,脸盆刚好满了,我胡乱含了一口水,摇摇头,就吐出来,转身一个甩腿,拖鞋飞了出去。
“我去!”我只得伸手去关水龙头,一边大喊:“敬德!可以过来帮我捡一下拖鞋吗,谢谢!”
“啊啊啊好。”王敬德歪歪斜斜的从宿舍冲出来。
两三分钟后,我和王敬德风风火火地从宿舍冲了出去。
“现在几点?”我一边狂奔一边问,却不闻回答,一转头,发现王敬德正在我身后五米的地方要死要活地跑过来。
“你……你慢点……”他看上去快要断气了。
我稍微慢了一点,急急地问:“几点了?”
“啊……啊……二十六分。”
“?!这不是还有四分钟嘛。”我顿时放松下来,切换成漫步模式。
“值……值……”
“啊?什么?”
“值班老师,二,二十七分,开,开始抓人。”
“!不早说!”我顿时迈开大长腿狂奔起来。“你快点!”我不回头地向后边大喊。
王敬德在我后面发出一串类似拖拉机死火的声音。
冲到教学楼前的时候,只见一个伟岸的背影屹立在楼梯前。我眼前发黑:完了。第一天就要被抓迟到。
这时王敬德突然出现,拉着我就以小碎步向一边的斜坡挪去。
“??!”我本想发问,但他已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紧张兮兮地摇了摇头。
这不会是要去自首吧……
我突然有点愧疚,自己迟到不说,还连累了同学。
所幸那个伟岸的老师没有回头,否则我们两个就得死在半路上了。
王敬德拉着我低头跑过一排矮树,旁边的教学楼里已传出朗朗读书声。
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像是监狱的逃犯,后面是一大波追赶的警察,对,有点像生死时速那种。
等等,这是要去……
王敬德拉着我冲进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方,推开一个小房间的门,把我们两个“硬塞”了进去,回头“kongkiang”一声锁上门,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
“应……应该安全了……”他抚着胸口,面红耳赤。
我瞪着他。
“可……可以的,上次我跟凡轩要迟到了,他也是带我来……来这里,没问题的。”
我哭笑不得:“那你也总不能把我们两个人锁在一个厕所套间里面吧?!”
“啊?哦哦哦!”他如梦初醒,尴尬地“嘿”了一声,开门就走了出去。
“kongkiang”。我听见我左边的门锁上了。
“待会你就先出去,遇到老师就说你肚子疼上厕所去了。”王敬德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那你怎么办?”我有点担心。
“没事,我再等一会。我们两个不能同时出去,得错峰,要不然一起被抓,那可就……”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我僵住了。
我猜此时隔壁的王敬德,也一定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