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雅的告白
张寅生和张二雅都在十七岁那年的十月一日开张了他们各自的事业。不约而同,似乎有点灵犀相通的味道!其实初中学业一结束他俩就没有见过面。有事情也只靠他人转口信。
自从出了张大雄们的恶作剧后,寅生不想见到二雅,二雅不敢见寅生。在旁人看来他俩象是“反目”了,而在当事人心目中,俩人各自内心都无时不在牵挂着对方。多年相伴形影相随,什么时辰都钝回想起往年俩人此刻该在做什么事了,曾有共同记忆中的“大事”都会在相应的时刻浮现在自已的脑海中,恍似再现。
即使现在各自做着不同的事,他们也都能设想着:如果他(她)在,他(她)定会怎么说,或怎么做。其实二雅知道她的卡拉OK今后少不了寅生的维修帮助,寅生其实早己想到了这一点。
这天,十月七日。张二雅去了张寅生的家。临街的窗户拓宽了一信,紧靠窗户的长桌仿佛是柜台,柜台的右边竖接着一张大的写字台,台面上摊满了各式己修好或待修的收音机,以及各式零件和修理用问工具。
此刻张寅生正坐在那儿专心致志地修理着电器。二雅见没有其他人,把手伸进商內轻轻的叩了几下长桌,喊了声:“张老板,生意兴隆!哈哈哈!”
张寅生闻声抬头,只见二雅己经笑容满面地站在了窗外。还是那头齐耳短发,只不过她那读书时裸露的洁白的耳垂上现在己经挂上了一副精緻的耳饰。耳饰正随着二雅发出的爽朗笑声,闪烁着迷人的金色而同步晃动着。她的上身穿着一件合身的棕色皮茄克,把她丰满的胸部和婀娜的腰肢形成了凹凸有致的对比。使得她整个人更加显得神清气爽仪态不凡!
见是二雅,张寅生立马脸色绯红,神情侷促不安起来了。他慌忙立起身,赶紧过去打开了门将二雅迎进来,搬椅泡茶,忙个不停。
“慢!”二雅说:“跟我你还客气个啥呀?张寅生,你可以呀!招呼也没给老朋友打一个,自已己经做起老板来了?”
“雅妹別见笑了,你不也早己是大老板了吗?哈哈!”张寅生一听张二雅提起这个话头,自已立马放松了不少。俩人都恢复了同学时期的谈话方式和口气。
张寅生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二雅,她的这付神态这付打扮令其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那举手投足,交谈气度更令张寅生暗吃一惊!也同时从自已心底泛起一股羞愧失落的滋味。
“我与她相比相差太大啦!”张寅生暗自叹息道。他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学生装外面拴了一个旧围布,下面穿了父亲穿旧了的黑色裤子,脚穿一双早己穿旧了的学生跑鞋。抬眼看去,二雅一双擦得铮亮闪半高跟时尚皮鞋,一条筆挺的小口女西褲恰到好处地在皮鞋鞋面上微悬着,显得不长不短!
“我哪点像是个老板呀?分明是一个打工仔!”张寅生继续自我感慨地胡思乱想着,同时脑中此刻竟然浮现两个多月前自已在横塘羞辱的一幕,令他黯然神伤,低头无言。
其实张二雅自一进门后,一直在关注着张寅生的神情变化,她至所以直到今天才来看他,就是为了让他见了她不要太难堪了!看来事过数月,他至今还没有放下!“他心中那个死结看来永远解不开了!”张二雅的心中也不禁暗暗叫苦道。
当然,如果是张二雅碰到这类事,她肯定不会当场放过这帮人!不管结果如何,她肯定会扭着那几个张大雄们大干一仗!那怕自己伤得再惨也在所不惜!而听她那个狗屁大哥事后讲,其实张寅生当时似乎傻了一样,只是一声不吭的提起自已的裤子,羞红了脸看着张大雄们扬长而去!“哎一一一这就是张寅生啊!”张二雅暗暗叹息道!
“你知道我是怎样惩罚张大雄的吗?”张二雅此刻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脸茫然的张寅生,一字一顿地说:“我用一盆屎尿把他从头到脚淋个透!外加一个十二份力的大巴掌!”
顿了一下,张二雅又接着说:“他老子又把他打得一个礼拜下不了床!”张二雅说完后再次盯着张寅生的双眼和神色变化:由白到青,由青到紫。这分明是从气极到憎恨,从憎恨到解恨的神色!张二雅看到张寅生的这副模样,知道了这些日子张寅生过得真不容易啊。直到张寅生暗暗吐了口长气,脸色也开始正常了。此时才见张寅生的两行清泪直线而下……半晌才哽咽着呐呐自语地说:“我知道雅妹绝不会撒手不管的……”
张二雅斜睨着张寅生,此刻她內心五味皆存!
她喜欢眼前这个男子:他聪明憨厚,勤劳肯干,学什么都能胜人一筹!更能精益求精。
她赞赏眼前这个男子:他善良宽容,从来不会去做“以牙还牙”的报复事,懂得宽容待人。
她叹息眼前这个男子:他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复杂多变的社会中,永远是个受害者。
她可怜眼前这个男子:他只是知识上的巨人,情感上的侏儒!
她也恨眼前这个男子:他虽然没有非份之想,但也不能见异思迁啊!
张二雅见张寅生还没有真正回过神来,她也在边上对着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思绪纷乱,感慨万千。随着年龄的增长,张二雅对自已另一半的企求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她相信张寅生的本质优秀,但他的不足也在随着交往时间增长也在袒露出来。张二雅曾经设想过自己今后如何对眼前这个男人进行“重新塑造”。但经历一系列事情后,她发觉人的本性是很难重塑的!
但张二雅又不甘心轻易把张寅生放弃让给杨三妹!因为她清楚知道:张寅生他的优点总的是远远超过他的不足!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总之,眼前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张寅生”了!他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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