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北的印象最先来源于语文课本。
小时候对语文课本有一种不能不提的厌倦,厌恶默背其中的古诗;厌恶沿用毫无新意的的句式讲述文章表达作者如何如何的心迹;厌恶为一份无法引起共鸣的白话文分筋错骨,细细品味,却依旧索然无味。殊不知,多年以后,竟在抬头之时,浮现那句毫不起眼的古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怕是稍微读过书的人就可以随口背出的诗句。它是那么的平淡无奇,如小儿画天一般,唯日而已。红楼梦里香菱学诗时也得此景,”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的。“
王维不仅是一名诗人,也是一名画家,他的诗中亦有画。看着这平淡的两句诗,合眼之时,竟挥之不去。
在我从兰州前往敦煌的火车之外,见到了这风景,也见到了这诗句。
关于敦煌的故事太多太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敦煌,关于西天取经,关于异域风情,关于神女飞天,关于丝路驼铃……
我来到这里的最大念想也是那一片漫天黄沙,那一口黄沙之中的月牙泉。
鸣沙山位于甘肃敦煌市南郊七公里的鸣沙山北麓,在中国西部地区鸣沙地主要是沙漠,这些沙丘堆成山状,因此又称为鸣沙山。敦煌的遗书这样记载鸣沙山,“盛夏自鸣,人马践之,声振数十里,风俗端午,城中子女皆跻高峰,一齐蹙下,其沙吼声如雷”。
月牙泉被鸣沙山环抱,长约150米,宽约50米,因水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月牙泉的源头是党河,依靠河水的不断充盈,在四面黄沙的包围中,泉水清澈明丽,且千年不涸,令人称奇。
关于鸣沙山和月牙泉,人们是这样说的,“山以灵而故鸣,水以神而益秀。”
第一眼看到鸣沙山的时候,我只能感叹,“不到大漠,怎知风光应如许?”入眼的都是沙,一个一个的沙丘,连绵不绝,比起群山更有震慑力,因为它无时无刻看起来都若那般,却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景区只是用一道石门立于荒漠之前,显得那么的渺小,孤寂。不知这石门如何可以框住着漫无边际的荒漠?
进入鸣沙沙之后,我开始的时候尝试自己爬,可是沙漠里爬山太不容易,爬三步退两步,比逆水行舟还难,越往上山越陡,只用脚已经爬不上去了,最后还是手脚并用了。
你以为我后面会说,“最终,我们终于爬到了山上,看到美景,心满意足,风景果然是要经过刻骨铭心才会愈发动人啊!”想太多了,真的爬不上去,然后识趣的走回出发点。虽然爬上去那么辛苦,下来倒是只用了几步。这感觉和人生是那么的神似,“富贵不等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矣”。
在出发点租了一头骆驼,才开始了大漠之旅,找寻我心中对荒漠的敬畏。
骆驼带着我们绕了一小圈,坐在骆驼之上,感觉有点神奇,脑中开始出现电影中出现的场景······一群古代人,穿着宽大的衣服,全身包得紧紧的,只露出两个眼睛,背后的骆驼驮着一叠叠商物,冒死穿梭这片无边无际的荒漠,去名为“西域”的地方经商······而千年之后的我们也是走在这片沙场之上,却已经不是带着恐惧了。
一样的人,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态与目的,或许正因为这些许的不同,才有了这个多彩的世界。
转了一圈回来后沿着“天梯”爬上一座小沙丘,恐怕没有天梯的话我爬个半天都不能登顶,毕竟向上一步,沙子又让你向下滑一点。虽说有天梯,但也是几经辛苦才登顶的,小沙丘上都是人,大家都在等待大漠里日落的到来。
等待了近1个钟头之后日落才徐徐赶来,这时候我猜惊奇的发现原来日出和日落竟如此的相似。
不由得想起我们自身,“赤条条来去”,又何尝有不同之处?就像大人们说的一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重要仪式原来应该是最简单的模样啊。等待了一个小时,太阳却只一溜烟便离去,就像红楼梦中说过的一样,“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日落后的大漠很快地恢复荒凉,任凭白天的热闹非凡,夜幕降临后的鸣沙山很快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孔,生人勿近似的。人不也是这样吗?一面繁盛娇娆,步步生莲;一面荒凉冷落,处处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