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季节来说,“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形,像是只有在炎热的夏季里,才可能会出现的一种自然景致。
这不?就在昨天下午三点钟左右,不期而至的一场雷暴雨,算是初显了在今年入夏以后,这种独有天气的特点。本来从一大清早,直到晌午稍后一些,都还是烈日当空,艳阳高照的。没有想到,却是在转眼之间,让一直躲在房间里“避荫”的我没有在意,究竟是打哪儿飘过来的这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竟让呜呜咉咉的天幕里,兴起来的阵阵狂风,又裹挟着铜钱般大小的密集雨点儿,“呼啦”一下,就干脆利落的撒在了窗外像是干燥的快要冒烟,并散发着股股热浪的阳台水泥地面,还有夹在我身在的这座大楼和对面一条小河之间的柏油马路上。刹那之间,在刚刚还填充在这个空间里的滚滚热流,不知道被这忽然而来的一团团夹带着丝丝凉意的水雾,挤兑到哪儿去了。窗下,几株已经长到五六米高的香樟树树冠上的那些,在这场雨到来之前的烈日下,已经被蒸烤得打了蔫儿的树叶,还在摇晃着它慵懒的身子。现在在突然之间,被这阵子带着些清凉的雨水一浇,像是瞬间被注入一针“强心剂”似的,一下就支棱舒展了起来;还带着股子兴奋和硬朗的劲儿,在你推着我,我推着你的。那种“莎啦啦,莎啦啦”发出来的声响,既像是情侣之间,正在“你侬我侬”的说着只有他们能听得懂的悄悄话儿;又像是在前几天的烈日下,热切期待着这场雨的日子里,酝酿出来的一首清清新新的伴音诗作,并在这种轻柔舒缓节奏陪伴下,欣喜的嬉闹着。
在大楼对的面,并与之仅有一路之隔的小河里,刚刚还安安静静,泛着耀眼白光的水面上,那些带着地球引力的密集雨点儿的垂直撞击,激起了无数密密匝匝的环形波纹。在这些已经被动获取到力量的无数水纹里,又接续和演绎着这种自由落体的冲击力,由垂直向水平极速的转换。在量级已经有所降低的微力作用下,再向四周缓慢扩散开来的过程中,它们这种相互叠加撞击着的动态,似是正在这片狭长的水面上,精心操弄着一个个突兀出来的键盘,并用这随之编辑而成的特殊音符,陶醉般的演奏着一首悦耳动听的天籁之音。以它这种独有的方式,在欢欣鼓舞的拥抱着来自另外一个空间世界里的这些亲密来客。
沿河的两岸上,似是昨天,还懒懒散散扭动着光秃和单薄腰身的一排高大垂柳,在前些日子春风初起的时候,它枝条上悄悄鼓起来的那一串串嫩芽,也不知道在啥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缕缕碧绿颜色的船形叶子,伴随着被风拂动着的柔软的枝条,在扭扭捏捏的的来回摇晃着。其中,在两棵连接在一起的大树下的草窠里,几只被这突如其来的风雨吓呆了的幼小野鸭,像是在这种它们还从没有经历过的危险惊恐中,有的正急急寻找着它们可能就在附近不远的家;还有的则是在害怕担心中,东张西望的盼着外出给它们觅食的妈妈,能快点儿回来。
人生无常,有时候许许多多的变故,就像是眼前这片自然天地里突变的风雨。中午时候可能还是蓝天白云,艳阳高悬;眨眼之间,却有可能是雷声阵阵,雨音淅沥,烟雾迷濛。更有可能像是那几株垂柳和香樟,还有河边的几只初世的刍鸭,不光会随时面临着风吹和雨打;更或有电闪雷鸣带来的惊吓,还有可能会受到在阴暗里的黄鼬和猎犬,正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垂涎。
2022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