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杉爷爷是我的亲爷爷,我是大杉爷爷的亲孙女。
我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我的老爹老妈在我断了奶以后就去了外省,奶奶说那边可以看到海,还能在沙滩上捡到不少的贝壳。为什么不带我去呢?我一想到爸妈去捡蓝色的贝壳,去追着浪花跑就生气,哪有这样的父母净想着自己玩,不带娃娃去的?
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也是快乐的。爷爷有好多的身份,他是樵夫,经常带我去山上砍柴;他也是农民,会用土车推着一袋袋晒干装好的谷子回家,那土车上还坐着我呢,土车嘎吱嘎吱地叫,我就嘻嘻哈哈地笑。爷爷还是食堂的师傅,他在我们当地的小学做饭呢。每次我们下课去抬饭啊,我就备感自豪,因为大家吃的饭菜都出自我大杉爷爷之手。
爷爷总喜欢买法饼给我吃,还会买好太子奶、一盒一盒的菠萝买放在冰箱里头,我呢一边吃着大法饼,一边和谐太子奶,特别满足。这大法饼中间有一颗红色的点点,好像以前我受到惊吓,就会在额头上点一个点。我那时以为这些大法饼不乖,所以商人们给它们点上红点点,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好看。
爷爷喜欢我,从我一出去他就很喜欢我。他看到刚出生的我脸蛋红红的,跟个苹果似的,就觉得特别开心。我也总喜欢黏着爷爷。爷爷去哪,我去哪?他上山摘茶子,我也上山摘茶子;他去菜园拔萝卜,我也去菜园拔萝卜。
有一年冬天,我跟着爷爷去井边洗衣服。 那口井是我大爷爷家的,也就是我爷爷的亲哥哥家的。那口井的井盖是两片半圆合成的圆形,用厚水泥打成的。
爷爷用系了长绳的打水桶从井里打了满满一桶水来,倒在枣红色的洗衣盆里。盆子里浸湿了厚厚的大棉袄。爷爷两只手放在水里揉搓着衣服,过了不久两只手冻得跟个萝卜一样。我看累了,就想坐在井盖上。
刚坐上去,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掉进了井里。我害怕极了,吓得哇哇大叫。我以为我会沉下去,结果我非但没有往下沉,我反而浮了出来。爷爷一回头看见掉在井里的我,二话不说就把我拎了起来。我全身湿漉漉地掉着水,我的大红棉袄浸满了水,好冷啊!
爷爷又生气又好笑地把我拎回家,还说:“多亏了这大红袄子,不然你就没命了!”
回到家奶奶给我倒了一大盆的洗澡水,我都已经对滚烫的水感到麻木了。要是换在平时,我早就不洗了。可这次吓坏的我哆哆嗦嗦地洗完了澡。奶奶边帮我洗,边骂着爷爷:“你个大老爷们怎么看孩子的?多危险啊!”
爷爷帮我把红棉袄拿到井边去洗了,打那之后我都不敢穿那红袄子,一穿就想起落水的无助和洗了热水澡变成小红猪的样子,真的是太滑稽了。
可我还是照常和大杉爷爷去井边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