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般的温暖

       小时候很多事情,渐渐都开始褪色了,但是,记忆的轮廓再模糊,总有些东西,挥之不去。


     从小我就是人家眼里的乖孩子,见到长辈总是嘴甜的喊人,其中有个阿婆,从前住在我家隔壁很近,对我特别好,阿婆家有也个孙子,但是还是特别喜欢我,总是招呼我去她家玩。


     印象里,她总是给我讲好多好多从没听过的故事,她年轻时跟别人出去远航,因为不是本地人,看着她讲故事的时候眼里总带了一些淡淡的哀伤,小时候我并不明白,也理解不了,之后等我长大了,才明白那是离家少回甚至难回的无奈和落寞。

       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我们那里拆迁了,大家搬离了原始的小山村,去到了喧嚣的城镇上,可是阿婆眼里的色彩更浓郁的化不开了。原先的邻里邻居可谈的更少了,还是没人多跟她交流。她还是喜欢来我们家给我讲故事,带吃的,虽然一个月的养老金就那么点,自己都不够花,但仍坚持每个月看我都给我带各种吃的,仿佛我是她疼爱的亲孙女。那时候之后进去了叛逆期,只觉得这样很烦,阿婆每次也只是默默地送了东西就回去了,只一个劲的说这些是给我吃的,就颠簸着瘦弱的身躯消失在暮色里。不知不觉就这么持续到了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人在外地,不常在家,可我妈说阿婆总是会跑过来问我回来没?继续给我带吃的,有一回在小区里无意一瞥,只觉得她又瘦了,背也驼了,莫名的心酸,我承受了一个长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长辈那么久不间断的关怀,却从没亲自表达我的感激与珍惜,我总想着,下次回去会有时间,要带着些什么去看阿婆,想着想着,却还是来不及实现。

      今年年头上回家的时候,吃饭中老爸无意中提起了阿婆,而我仿佛一下从日理万机的失忆中清醒过来,追问怎么好久没看见她了。老爸神色平静的告诉我,阿婆上个月已经去了,生病生的突然,去之前那个月还拖着疲累的病体给我送吃的,而我却不在家,我只觉得心上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无法呼吸,鼻子酸痛的整个人仿佛要昏迷过去,那种自责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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