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山上一只羊，我这个小段就这么长。

【二】

零几年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件坏事。现在和朋友提起开头，他们都捂着耳朵躲开，笑着警告我，你不要一言不合就讲鬼故事。

那年，我去南京出差，之前常去的酒店意外地被个旅行团订满了，天色已晚，只好在附近找个地方匆匆住下。

我是个作息时间极其不规律的人，那天却困得极早，几乎是脑袋一碰枕头就睡过去了。

梦里是同样结构的一间卧室，但家具却非常古朴，如同为经打光的国民剧剧场，原本的电视墙上悬挂着暗色调的油画。

我起身坐在床的中央，被子又薄又凉，令人想起家乡梅雨季节的平房里，一切东西都被濡湿了。然后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儿，抬眼便看见有个穿旗袍的小女孩出现面前。

刚开始我很害怕，往后缩了缩不敢有大动静，她也并未动作，我们只是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对视。得有两三分钟，我才渐渐平静下来，对方那双毫无敌意的眼睛使我放松警惕。

我还注意到她的旗袍上有花草的图案。随后她勾勾手，领着我走出房间。

接下来的景象更像梦了。

我们穿过一条巷道，两侧是青白色的石墙，女孩童年活泼可爱的身影不断闪过，踏青、念书，把花瓣捣成泥染指甲，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我眼见她从四、五岁长到十四、五岁，那一刻我几乎忘记这是个噩梦了。

道路尽头有扇木门，推开门环时我手掌有些痛，一看才知道铜锈渣扎进了皮肤里，血从伤口密密麻麻渗出来。踏进门槛，铺天盖地的哭喊声堵住我耳朵，小女孩不见了，剩下我孤零零往里屋走。

等撩开里屋的布帘，我看见几个穿不知道是什么军装的男人把她按在地方，当着我的面，奸污了。

那种力不从心、全身发抖的感觉我都现在都记忆犹新，每次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一阵阵寒恶。她们最后用刀割破了她的衣服，割断了她的辫子，最后划破了早已经无法发声的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回到最初的房间里，她蜷缩在角落抱歉地望向我。我瞬间明白了，她只是想告诉我一个故事，并不想吓唬人。我想走过去抱抱她，便被现实世界暴躁的敲门声惊醒。

朋友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把打包回来的盐水鸭放在床头柜上，风风火火打开综艺节目，边吃鸭子边哈哈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突然悲从中来，朋友看我抱头痛哭，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