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风景优美的地方,做如此痛苦恐惧的工作,林青觉得这是反人性的。待她头痛缓解之后,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简直是哀鸿遍地,不忍直视。抬头看坐在石头上的离师傅,满目慈光,面带微笑,一尊佛一样悲悯地看着这鬼哭狼嚎的景象。
林清的苍耳已清除,脑袋清醒了很多,连视力也好了起来。看见离师傅背后那一个巨大的岩石珙门后仙境一般的美景不由得怔住了。她又想在如此美丽地方做如此痛苦的事情,也许才是符合人性的。因为这样,以前经历的一切才感觉都是值得的。
阿瑶走到她身边示意她站起来,带着她跨过了离师傅身后那道拱门,迈进了她刚才神驰以往的世界。仿佛进了《圣经》里的伊甸园,但是伊甸园里没有如此高的山也没有如此宏伟的瀑布。又仿佛进入了《西游记》里的极乐世界,极乐世界里没有如此丰富的花草树木和奇珍异兽。
阿瑶带着林青一会儿在林间小径漫步,一会儿又到繁花丛中穿行。站在山巅俯瞰山谷幽深,经过栈道拨开藤蔓缠绕。听溪水潺潺作响,看昆虫丝丝低鸣蠕动。场景瞬间转换如同电影里的切换镜头,不费力气就惊喜不断。
如此幸福和快乐的时光,林青以前从未体验过,即便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也没有这样纯粹的喜悦,总是夹杂着一丝忧伤和焦虑。唯一可以相比的应该是她26岁那年喜得爱女吧!
对了,她还有一个女儿!头皮痛得发紧,脑袋又疼了起来。双腿发软,手心出汗,浑身也不由得颤抖了。她的女儿在哪里?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她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把女儿丢在漫漫的荒原上吗?一想到那啄食人心的老鹰,林青又恐惧地瘫坐在石头上。
阿瑶淡然地看着她慌乱无助,冷静但不失温和地说:“我虽然剪掉了你头发里的苍耳,但是有一些已经嵌入到了头皮,甚至有的进入到了你脑子里。所以你还会有漫长而痛苦的第二步,至于你女儿的安危不是你现在能考虑的事情。”
林青惊讶地看着阿瑶。刚才完全是她心里所想没有说一句话,却被阿瑶看的一清二楚,这让她不寒而栗。回想着那诡异的日出,茫茫的荒野,恐怖的老鹰,辛苦的旅途,以及刚才幻术一般的治疗。这不是梦境,就是进入了邪教组织。
阿瑶又一次看穿了她的想法,结束参观行程,把她带到安排好的住所。不做任何解释也没有表现出同情,没有安慰,也没有说再见,只是认真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