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心伊人何处去 唯有温柔夫君怀
这一天,是馨雅生命中最伤心欲绝最黑暗无助的一天,且不说她受到的凌辱伤害,单就那种丑陋恶心就足以令她想要去死,她觉得就像是在肮脏污秽的臭水里浸泡过,又浑身都爬满了苍蝇蚊虫一样,丢不掉逃不了呕吐不出欲哭无泪,一贯都是那般珍爱自己的她如何受得啊。
当她六神无主糊里糊涂地回到家里时,文雍已经下班回家,正在厨房做饭。听见馨雅开门回家就招呼道:“桂丫回来了,等会儿,就快好了,啊~”
馨雅没有回答,放下小包就径直走到厨房,一下抱着文雍,脸贴在他的背上,只叫了一声“哥”便哽咽不语,泣不成声,眼泪终于决堤了,滚滚而下。
见馨雅这种突然的举动,文雍连忙关了煤气,转过身来,只见她已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眼泪珠儿一粒接着一粒涌出滴落。他一下把馨雅拥入怀中,轻抚她的头发拍拍她的后背,希望自己的胸膛能抚慰她委屈和悲伤。“怎么了?桂丫,啥事儿呀,给哥说,让哥帮你,喔~喔,桂丫别哭,遇着啥事儿了给哥说……”文雍也紧张了,有些语无伦次。
他不停地安慰着馨雅,恨不能用自己的心去换掉她的伤心,让她心里没有委屈和伤痛,只有幸福快乐。可此时此刻馨雅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伤心的孩子,忍不住就索性哭出了声来,文雍知道这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如就先让她哭个够再说,只是不停地爱抚安慰她。
过了好久好久,馨雅好像是哭累了,就声音渐小最后收住了哭声,文雍看她哭花了脸,便拉她到卫生间,弄了热水要给她洗脸并心疼地说:“看把丫都哭成啥样了,哥给你洗脸。丫不哭,啊~”
“我自己洗。”馨雅还是个哭腔,“哥,你出去,帮丫把睡衣拿来,我要洗澡。”
文雍出去了,把一套干净的紫色睡衣给她拿去,温柔体贴地说:“丫,我烧菜去了。”
馨雅这天洗澡用的时间,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她想要洗去身上所有的污渍,可是一遍又一遍地洗过之后,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脏,被那个坏人触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洗了又洗,直到洗得皮肤都破了,洗得痛彻心扉,偶尔觉得自己嘴里咸咸的,也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文雍做好饭坐在桌边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走得好慢,很久,馨雅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刻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但红红的眼眶诉说着她心底的悲伤委屈。
文雍无比心痛,轻声说:“丫,饿了吧,快来吃点饭。”
“哥,我不想吃,我困了。”说着,她拿出吹风准备吹干头发。
文雍上去拿过吹风说:“丫,你坐好,我来给你吹。”这是文雍十分熟悉的工作,一会儿功夫就好了。馨雅上床蒙头就睡。
文雍坐在那里发呆,他似乎隐隐知道但不确定馨雅到底出了啥事,以至于让她如此地激动伤心。他设想着馨雅可能遭遇的各种各样的故事情景,每一种情形都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着他的心魂,痛到麻木,又痛到清醒。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正想着傻傻地出神,馨雅探出头叫他:“哥,你上来,丫想睡在你怀里。”
文雍上去靠着床栏,把她拥入怀中,拍拍被子,像是哄着小孩睡觉一样。瞧她楚楚可怜的样儿,禁不住心生感叹,自己何等地造化啊,竟然会有这等美貌无双的痴心女子陪伴同行。见她如此委屈的模样就如荆棘扫过文雍的心,真想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再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馨雅依偎在文雍的怀里,她的眼神还是稍微有些呆滞,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忘情地问:“哥,你咋不问丫今天怎么了?”
文雍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百般爱怜地说道:“桂丫,等你想说的时候哥再听。”
馨雅的心里还在后怕,怯怯地说:“哥,你知不知道?丫今天差点就给别人强暴占了去。”话一出口,眼泪又跟着出来了。
文雍没有想象的那般激动,他拿一纸巾为馨雅揩去泪水,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嗯,我估计了,我知道。”
馨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抬头望着文雍,惊讶地问:“你知道?哥,你咋知道?”
文雍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悠然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公司有人打你的主意,但我看你天天都很开心的样子,我就没吭声。”
馨雅真是想不通了:“哥,你咋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有人把我占了去。”
文雍看起来依然很平静,但他的眼里已经有了火苗,他说:“桂丫,别胡思乱想,只要你不愿意,谁都别想,哥也不答应。是谁,给哥说,我明天找他。”
馨雅知道丈夫的性子,看起来他挺斯文的,但他更是有血性的,他会为她不惜一切以命相搏的,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馨雅倒是不愿意他这样了,她阻止文雍:“别这样,哥,丫又没有真的失身给他。我们以后注意安全就行了。不值得与那般粗鄙丑陋人去拼了性命。哥你放心,丫没事的。”
文雍没有言语,只是把馨雅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吻她的秀发。
有过了一会儿,馨雅抬起头来问:“哥,你就不怀疑丫?”
文雍异常坚决而肯定地说:“永远不,哥相信丫,有事一定会先讲出来的,就算丫的心真的走了,只要能确定丫是开心快乐的,哥就不会吭声。哥欠丫的太多,都不知道怎么还了。虽然,我相信这辈子最终是会去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或许也能够侥幸做成,但我却找不到地方可以留住你的笑脸和青春,所以我以为我这样做是对的,你心所向,吾心相随。”
馨雅内心无比温暖,感动得无法形容,又是眼泪汪汪了,她说:“哥,你别说了,丫懂你的心,知道你对丫的好。但是,丫的心永远都不会走,它只在你的左右,同喜同悲,生死与共。”
文雍感叹:“桂丫,有你在哥身边,这世界再浩大都不觉得只身单影,江湖再宽深也不觉孤寒冷清。只愿前面的路别再只有高山险阻,也有些平顺坦途,愿我们能够早些摆脱这般清苦。”
文雍的怀抱是治愈馨雅伤心委屈的最好的灵药,在那里所有的伤痛都会不药而愈。爱人的怀抱是保护我们身心不受伤害的最好地方,任何情况下都要视若珍宝。就是那么神奇,面对如此伤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馨雅的心情好像就已经平静下来了,思绪也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她不想到那个公司去工作了,征求文雍的意见说道:“哥,丫和你商量个事,我不想去公司上班了。”
看来他们真是心有灵犀,文雍也想到了这里:“其实我也正想说这个事儿,不去就不去,明天就辞了它。”
馨雅问:“你们公司要不要女工?我到你们公司去做。”
文雍不同意,他似乎早有想法:“不,不要到我们公司,我也辞职,咱重新来过,找个夫妻档的工作。看谁还敢欺负咱丫,打丫的主意。”
很显然,馨雅并没有这样想过,还以为文雍是在开玩笑:“哥~你咋说说就没正形了,丫是认真的。”
文雍却是一本正经又说道:“丫,哥也是认真的。明天我们分头行动——辞职去。”
见文雍说得那般肯定又有主见,馨雅忽然就觉得心安了,肚子也饿了,娇气地说:“哥,我饿了。”
文雍见馨雅的魂儿又回来了,心里十分高兴。说句:“好,哥去热热。”
他在馨雅的额头亲亲,下床去热饭菜。
在吃饭的时候,冷静下来的文雍特别叮嘱馨雅:“桂丫,不要让别人的野蛮粗俗伤了咱的品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就不用去理辩,我们只对懂礼的人说道理。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去公司,有话好好说,啊~”
“哥,我知道,我才不想别人知道那回事儿呢。”馨雅很聪明,文雍说的她都懂。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草率的决定,为他们以后十几年的奋斗画出了方向。
第二天,馨雅去辞工,办公室的同事和人事部经理都觉得很突然很惊讶。馨雅谎称接到家里电话,有急事要立即回家,不知啥时能来。
当然,莫廸贤的办公室是一定要去的,感谢他的重视和栽培,很遗憾暂时不能为公司服务了,说得如此诚恳,看起来就象真的舍不得公司一样。
莫廸贤是何等地江湖老到,见馨雅不吵不闹有理有节,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下作不堪,上不得台面。虽然表情不自在,但还是很爽快的,不但马上就结算工资,还给她多算半个月说是奖励她的工作。
但是,临走时,馨雅又去了一趟莫廸贤的办公室,把半个月的工资退给了他,并斯斯文文地留下一张字条给他,上面写着:“莫先生,你一路拼搏,花了二十二年创建了这家公司。可我却是九死一生,花了一千年才找到我家先生的。恕不奉陪。感谢苍天及时给你打来的电话,让我们都还可以继续做人,但愿你永远都能记得。”馨雅说得很好,再能干嚣张的人都无法左右我们身后的“神灵”,别害怕自己弱小,上苍它终会给洁净的生命以干净和简单的快乐,也会给肮脏的灵魂以污秽及龌龊的纠缠。
馨雅就是这样的人,命运多厄,坎坷不断,陷入贫穷,但她那些与生俱来的神圣高贵的美却是金钱无法买走的。她骄傲而又坦然地平视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和形形色色的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幸福快乐着。